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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了解的还真详细。”
“因为是希美告诉我的。”
霙的嘴唇突然无声的绽放开来。从侧边看过去,霙长长的睫毛让夏纪无论愿不愿意,都会意识到,她的眼睑在慢慢地颤动着。因为这样,霙周围的空气也在跟着颤抖。
“レチクル座是南天的星座”
“南天?”
“就是南半球的天空,我们这里看不见那儿的星星。”
日本在北半球,这是对霙的话的补充,夏纪觉得用它做乐队的名字还蛮讽刺的。不过,品味还不错。
“我对那些星星的知识一点也不了解,去参观天文馆时也在打瞌睡。”
“晚上这里也能看到星星。”
“啊,这样的话,等天黑了我们四个再一起来坐摩天轮吧。”
“嗯。”
摩天轮已经前进了四分之一左右。高度上升了很多,可以俯瞰园内风景了。刚才一直在折磨优子的自由落体,全貌也呈现在了眼前。夏纪虽然也喜欢尖叫系的游乐设备,但是没法理解为什么霙那么执着于自由落体。
“啊!”
贴在玻璃窗上的霙猛地回过头。一直就心不在焉的夏纪,支撑着脑袋的胳膊从膝盖上滑了一下。
“希美和优子!”
“在这儿也能看见啊。”
好不容易才找到呢,夏纪补充说道,因为俩人的身影只有豆粒那么大。通过景观用行道树之间的缝隙,能看到俩人坐的长椅。
虽然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目标,可是霙依旧面朝着夏纪。当霙集中注意力时,她眨眼的次数会非常少。她睁得圆圆的眼睛犹如沸腾的宇宙一样。那是一片无暇的,清澈的黑暗,根据观察角度的不同,闪耀的方式也不同。
集中注意力的时候?慢了好几拍,夏纪才意识到自己思考时的违和感。这么专注的看着夏纪这里,意味着霙现在感兴趣的对象是夏纪,而不是外面的风景吗。
手指动了动。仅仅就是这样,像是无数条空气构成的线缠绕在上面。
“夏纪是……”
说完这几个字,霙就不说话了。她脸上露出了正在思考着什么的表情。霙经常会这样,接不了她的话,夏纪只能乖乖的等待着。无论如何都不想催促霙。
夏纪并不太擅长面对霙,不知道霙本人是不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虽然夏纪心里是这么想的,但立即就被自己否定了。在对象是自己时,霙特别的迟钝。
无论是善意也好,恶意也好。
夏纪想起了两年前的夏天,希美她们退部几天后发生的事。在放学后的声部练习结束后,夏纪正走在走廊上,很偶然的看见了正在音乐教室里吹着双簧管的霙。
不,真的一点儿也不偶然。因为在那时,霙常常在音乐教室练习,欣赏到她音色的机会很多。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大部分部员都认为霙是个非常优秀的演奏者。
霙没有对夏纪和优子生气。“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希美要退部呢?”要是像这样被指责了该怎么办?为此反复进行过预演。但是实际上,霙虽然明显一副受到伤害的表情,可是依旧什么话也没说。
没有责怪任何人。夏纪一直觉得自己不擅长面对霙,这种意识一定是由此产生的。
因为,生气不就好了吗?破口大骂不就好了吗?霙总是在等待着,自己从不会主动出击。就像等待着饲料的鸟儿一样,一直在等待着别人的帮助。听说了希美退出社团活动以后也是这样,要是自己的话,宁愿直接去问,也不想承受心理创伤。但是霙却没有这么做,因为她害怕更受伤。
那时候的霙及其缺乏自我肯定感。明明才华横溢却不自知,通过自我贬低而折磨着其他人。夏纪觉得霙就像束缚着希美的枷锁一样,因此,无论如何也不想像优子那样,一味的袒护她。就算到现在也是如此。希美的同伴是夏纪,霙的同伴是优子,这样的角色分配一直在自然而然的持续着。
“夏纪是个好人。”
听见座舱里飘过来的声音,夏纪眨了眨眼睛。霙从刚才起,踌躇了半天的就是这个吗?
“突然之间说什么呢?”
“你能这样陪着我。”
“也不算有多好啦。”
以前也曾经有各种各样的人说自己是好人。可是,夏纪自己最清楚,事实并非如此,自己和温柔什么的可没有多少关系。
“大家只是自作主张的认为我这人不错而已。像霙这样的好孩子,根本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吧?”
“我不知道。”
霙淡然的点点头,这就没辙了。对优子和希美都很适用的怪话,在霙这里没什么意义。
“但是,和夏纪怎么想都没关系。”
“嗯?”
“因为,对我来说夏纪是个好人。除此以外都不重要。”
空气从喉咙里倾泄而出。风啸般尖锐的声音,让夏纪反应过来,自己倒吸了一口凉气。
座舱正在接近摩天轮最高点。从窗外往下看,等距离种植的行道树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灯带。晶莹剔透的LED灯与白色的电线相连的模样,让夏纪想起祭典时露天小摊上出售的廉价项链。
虽然现在没有灯光,夏纪依旧觉得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