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弱了。精神点,这里可是键盘打击乐的盛宴。请向旁边木琴(Marimba)的前辈请教精髓」
「在这里我不会批评小号的高音走调,但这样下去不行,要提高精度该怎么办我想各位很清楚」
「打鼓的抢调了,我明白这里节奏高昂,但还请冷静。如果你节奏加快整个演奏的调子就变赶了」
泷的指导是日常惯例,今天还加上了新山和桥本。演奏吹吹停停,再开始再暂停,细节一个个挑错,整体进度缓慢,合奏已经开始3小时了,却连第一个乐章都没吹完
「泷呀,这样子第二乐章可有的难受了」
「……是呢」
对桥本的话泷轻轻摸了摸下巴。《一年之诗》的难关在第二和第四乐章,不单节奏快,还夹着许多需要技巧的表现。泷很清楚光按乐谱吹就了不得了,所以他对第二乐章的音乐表现部分的指导一直很克制。
「啊——,辛苦死了。大家一直被挑刺都累了吧,我想在意多一点音乐方面的比较好。我听了刚才的全曲练习有点想法,可以说吗」
「有请」
泷从指挥台看着桥本,新山坐在位置上等桥本发言
「怎么说,感觉今年曲子全体都太过担惊受怕了。比如课题曲《哎呀踩到猫了》,听起来感觉不像踩到猫而是踩到老虎」
久美子知道桥本在说笑话逗大家,但现在是连抬嘴笑的精力都没有了。大家都沉默不语,整个会场死气沉沉。桥本慌张站起来
「难不成我刚才的梗很烂?」
「谁知道呢,每个人有自己想法。就我而言不知道笑点何在」
「前句还听着安慰人后句就捅人刀子?」
看到桥本夸张的姿势,打击乐的人笑了,以此为契机,周围的人都压着声音笑起来。看到大家笑出来,久美子也稍微安心了
「总之玩笑开到这里,今年的气氛比去年的要僵硬,硬邦邦的。不过也有好的部分,就技术上说比去年明显见长了,实力的基盘也提高了,不过给人感觉太急躁。我每年都说了,音乐是——」
「写作快乐的声音对吧」
泷不由分说接过他的话
「这点当然知道」
「不对,我这话不是只对泷,而是对这里全场的人说的。绷着脸皱着眉怎么可能演奏出音乐呢,虽然何为好音乐的标准说不清就是了。我时不时都想跟大家说取得大赛优胜并不是全部」
「不是“时不时”吧,毕竟桥本老师的口头禅就是这个」
——呼呼,新山边笑边站起来。绉布裙在纤细的脚脖上轻轻摇晃
「不过既然参加比赛了谁不想拿个好结果呢。我是学生的时候也目标着全国金奖,其中的沉重当然能理解。当然长大后也能理解桥本老师的意思」
「也是,大人的爱小孩子能懂就奇怪了,对吧泷」
「我可没把学生当小孩」
「你竟然在这里反水!死脑筋」
「桥本老师话有点多呢」
泷叹口气后按住自己额头。看到他们一来一回,会场里气氛多少缓和了。桥本平常就乐融融,今天更甚,大概他是为了扫清吹奏部头上的乌云才如此的。
「泷老师,我们能先跳过第二乐章直接进入第三乐章吗,我想先确认木管的主要部分」
「也对。现在开始第二乐章到晚上也指导不完。还有我想听听第三乐章小号和低音号的soli」
「那么我们从第三乐章开始。请将乐器的位置调整至第三乐章开头」
「是」
对于练第一乐章练到想吐的大家,这个选择是正确的。在打击乐的人移动乐器的时候,久美子看向乐谱
——第三乐章 秋,宿命之时。噪夏已过渐微凉,白月独浮暗木场。久美子对第三乐章的印象,便是在冬季来前那平稳却又寂寥的场景
「那么听口号。3,4」
跟着指挥棒,木管悄悄的声音从寂静中探出头来。小而温柔的旋律互相堆积,化成秋天的空气。第三乐章金管基本没什么份额。因为上面是写了数字的休止符,所以金管第三乐章的乐谱篇幅比其他乐章都要短。
单簧管湿润的旋律。一层层堆叠起来的木管音,开始一片片地剥落。接着是木琴的收敛。然后低音号叠加其上。右边传来真由的演奏,灿然而美丽。小号接着低音号投向空中的声音。那让人神经麻痹的高音和柔和的中低音互相缠绕。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声音和美,soli没有任何问题
「吹得很好。那么接下来确认木管的部分」
第三章吹完后,泷停下演奏。和第一乐章相同,回到开头一点点挑细节。木管份额多,金管份额少,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soli的地方再来一次」
这天练习,泷不断重复这句话。大家对此一一回应,演奏不断重复。久美子在这一天,把真由和丽奈的soli听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今天练习到此为止,大家辛苦了」
「老师辛苦了」
过18点,练习结束。外面还很亮。大演奏厅开放到晚上,可供自主练习。有的人先回房间,有的人在这里待到吃晚饭。平时久美子属于后者,而唯独今天久美子想早点离开。原因是周围人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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