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基础练习用的页面。
「这是我第一次吹曲子。」
「一直做发声练习很苦恼呢。」
绿辉笑着对叶月说。久美子将视线投向自己手中的文件。这个简单的乐谱,在北宇治高中代代被用于基础练习。因为难度相当低,习惯了演奏的话会觉得有点Low了。
「那三个人一起吧。」
这样说着,明日香的手再次开始打拍子。随着她的声音,久美子她们开始演奏了。大号、上低音号、低音提琴。三个声音重叠分离。虽然因为太无聊了而打哈欠,久美子用视线追着乐谱。旋律以缓慢的节奏前进,然后一瞬间迎来了结束。正因为是基础练习用的,所以才做得短一些。
「哦哦,大家一起吹真是太开心了。」
「太好了,叶月。」
绿辉拿着弓劈里啪啦地拍手。身材矮小的她,手比久美子的手要苗条得多。久美子轻轻吐出一口气,不由得从叶月身上移开视线。
第一次的合奏,确实感觉自己也有那样的感觉。小学生的时候只要吹就很开心。大家一起构建一个音乐,仅仅这样就很满足了。但是当上了中学生后,知道了吹奏乐并不只是快乐。
你不觉得不甘心吗?
脑中想起那天朋友的台词。高坂丽奈她那目眩般直视的视线,几度贯穿久美子的心脏。眼前浮现的记忆。中学生活最后的比赛。刻在令人怀念的学校名旁边的「金奖」两个字。
对于不熟悉吹奏乐比赛的人来说,也许会觉得金奖这个词真是太棒了。就连银奖铜奖也听起来很出色吧。但是,对于吹奏乐部的成员们来说,这些词所具有的意义完全不同。
在吹奏乐比赛中,各个大赛的所有学校都分为金、银、铜三个部分。只有在获得金奖的学校里,还有一小部分的学校才能参加下一级大赛。无法进入下一级大赛的普通金奖被称为「废金」。久美子他们上的中学也以进入全国大赛为目标,但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那个时候,久美子松了一口气。能拿到金奖不就好了吗,想了那样的事。对于似乎看穿了这一点的丽奈的话,久美子大吃一惊。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当时感觉就像是被浑身堵住一样,总觉得呼吸非常痛苦。
「但是,如果像久美子一样能吹出各种各样的曲子的话,会非常开心吧。」
对于突然出现的自己的名字,久美子突然清醒过来。放眼望去,叶月带着羡慕的表情看着这边。嗯,很开心。久美子一边这样说着,一边闭上了嘴。不知道为什么嗓子堵了。
明日香的嘴唇扭曲成弧形。
「为此必须多练习,夏天还有比赛。」
「哦哦!比赛吗?」
「绿会努力去全国!」
绿辉这样说着,向天空伸出手臂。那个像小动物一样圆圆的眼睛朝这边看去过来。视线交汇一瞬间,久美子屏住了呼吸。大概是理解了这边的心情吧,绿辉露出了白色的牙齿,朝久美子的方向挥手。
「久美子也加油吧。反正要做的话,我想认真做」
「啊,嗯。」
久美子被她的气势所压倒,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脑海里只闪过一瞬间丽奈的身影。久美子清楚地编织着语言,似乎要把它抹掉。
「我也想要努力。」
对这句话,明日香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长长的睫毛透过镜片可以看到大大的上下浮动。手臂中的上低音号沐浴在荧光灯的光下,天真地闪耀着。
「我很期待今年的比赛会怎么样。」
久美子不由得抱住了自己的上低音号。期待和不安交织在一起的感情,在内心深处盘旋着。久美子仿佛要把这句话搪塞过去似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即使不安也没办法。因为高中生活才刚刚开始。
「前辈!我还想再吹一次‘小星星’!」
坐在久美子对面的叶月,用力地举起手来。久美子也像被同化一样举起手来。
「哇,我也想吹。」
「绿也想吹」
明日香环视了一年级学生的脸,然后夸张地抱着胳膊。嘴角微微抬起。
「气势很好。那就再试一次吧」
「是!」
久美子慌忙准备乐器。金色的上低音号上,映出了自己的脸。
久美子把嘴唇抵着吹嘴,不知为什么痒痒的。喇叭颤抖了一下,然后开始编织出柔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