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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美子心里的想法不知不觉脱口而出。泷惊讶地眨眨眼睛。久美子无地自容地捂住自己的嘴。脸好热。居然自言自语,真是太丢脸了。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心情,泷噗哧一笑,不以为意地反问:「你在说我吗?」
「呃,那个,我只是有点好奇。」
「黄前同学经常会注意到别人不会注意到的地方呢!」
「是吗?」
「我的事不值一提。」
「才没有那回事。」
久美子紧咬不放地反驳,泷笑得更开怀了。既然如此,非问个水落石出不可!久美子不顾一切指着桌上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和桥本老师他们一起拍的吗?」
「哦,你说这个啊?」
泷用修长的手指抓住相框边缘,拿到久美子面前,让她看清楚里头的照片。
「这是我们学生时代的照片,桥本老师硬要放在这里。不过家里也没地方放,所以就一直放在学校了。」
泷的指尖从刚才就以十分温柔的动作轻抚相框,足见「那家伙真是有够鸡婆」的抱怨根本是违心之论。这张照片对他来说,想必非常重要。
「你们从大学就是朋友了,对吧?」
「你听谁说的?」
泷一脸诧异地看着她。久美子不知怎地,感觉好像受到责备,赶紧找借口似地忙不迭解释:「是桥本老师集训时告诉我的。」
「那家伙又随便拿别人的私事来乱讲……」泷大为傻眼地深深叹息。他平常不太会表现出自己的情绪,但只要扯上桥本,就会变得孩子气。
久美子深呼吸,鼓起勇气问他:「这个女生是泷老师的太太吗?」
这个问题让泷瞪大双眼,突出的喉结上下震动。原本平静的气氛瞬间冻结。只见他拿着照片的手一僵,久美子立刻低头赔罪:「对、对不起!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紧握的掌心充满汗水,不该多问的,久美子很后悔自己五秒钟前的莽撞行为。为何就是无法压抑好奇心呢?久美子在脑海中对自己开起批斗大会。满腔的自我厌恶,几乎要击溃她的内心世界。
「别这么说,是我不好意思,让你费心了。」大概是不忍心见久美子的脸色再继续铁青下去,泷一脸歉意地垮着肩膀说。
「不,是我不好。」久美子再次低头道歉。
泷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探究地望向久美子。
「桥本老师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呃,这个,那个……」
「不用隐瞒喔,请老实说。」
尽管泷脸上浮现出爽朗的笑容,久美子的冷汗依旧从刚才就流个不停。屈服于他笑脸之下无言的压力,只好从实招来。
「集训时稍微听他提到过一点。」
桥本并没有叫她不准说出去,但总觉得背叛了桥本。久美子安抚着隐隐作痛的良心,观察泷的反应。只见他不以为忤地静静微笑:「别担心。我没生气。」
「是、是噢。」
久美子闻言松了一口气。泷的视线落在置于膝头的照片上,眉尾困扰地下垂,苦涩的情绪令他嘴角微微扭曲。
「你猜的没错,这个人的确是我太太。我们和桥本老师、新山老师是同一个管弦乐社团的人。」
「管弦乐的社团啊!」
「没错。是大学的社团,不过只是玩票性质就是了。」泷静静垂下眼。
「桥本老师告诉你多少?」
「呃,那个……他说泷老师的太太五年前过世了。」
「这样啊!」泷静静点头。桌上有个暖色系的马克杯。往里头一看,杯子里安静地装满黑色液体,弥漫着咖啡香气。泷的手指在把手上游移,开朗地说。
「我太太其实跟桥本老师一样,都是北宇治高中的学生。」
「真的吗?」
「真的。他们是我父亲还是顾问时的管乐社成员,相当于黄前同学的学长姐。」
「泷老师的父亲吗?」
泷的父亲泷透直到十年前都还是这个社团的顾问,也是为北宇治高中管乐社建立起辉煌时代的人物。挂在音乐教室里的奖状及奖杯,都是他担任顾问时得到的荣誉。自从十年前,他调到别的学校以后,北宇治的管乐社就开始一蹶不振。听丽奈说,他已经退休了,目前的兴趣是登山,同时也在某个乐团担任指挥。
「不瞒你说,我曾经很讨厌我父亲。」
「欸?」
泷突然降低音量,仿佛对她说悄悄话。久美子感到十分意外,目光闪烁。
「我父亲是很热血的指导者,所以假日几乎都花在社团活动上,完全不顾子女。我小时候基于反抗心理,打定主意绝不加入管乐社,还故意跑去参加校外的乐团。」
「老师没接受过令尊的指导吗?」
「父亲想教我,但我拒绝了。我想大概只是在闹别扭吧!」
或许是想起过去的自己,泷莞尔一笑。虽是理所当然的事,但久美子忍不住陷入沉思,原来老师也有小时候啊,真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