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退步。
会认为这是受到上了高中之后才开始的活动所影响也是很自然的推论,而明日夏上了高中之后才开始的活动之中最明显的……就是「秋叶原系」。当然这次的实力测验结果肯定也有受到合唱比赛那段忙碌的时间影响,但因为我们班上的自选曲目是《Eternal Magic》的关系,所以给明日夏增加负担的这点应该也有关连……
「我其实……不是真的想放弃了……」
明日夏哽著声音继续说:
「……我……很喜欢《魔法少女冒失女孩真帆》……也喜欢《MGO》和《摇曳山林△》,也觉得除此之外有很多东西很有趣……我觉得……直到最近我才总算真正理解了『秋叶原系』的快乐之处……而且透过『秋叶原系』……我还交到了朋友。我变得会跟朝仓同学他们聊天,同时多亏在合唱比赛演唱《Eternal Magic》的关系,而和花村同学她们稍微熟识起来。更重要的……我能跟老师熟络,会称呼你为老师,都是因为有『秋叶原系』当作契机。所、所以我根本一点都不想放弃……可是……」
说到这里,明日夏一度停下。
然后声音之中混著泪水,勉强挤了出来。
「可是……这样下去……我无法维持现在的自己……我可能会变得……无法追随姊姊的背影……」
「明日夏……」
……大致理解状况了。
明日夏为了维持现在的自己──身为乃木坂家二女儿的立场,至今为止持续付出了庞大的努力。面对成绩退步,明日夏烦恼的程度超乎我们所想像得严重。而为了处理这个问题……她甚至钻牛角尖到想要放弃继续钻研「秋叶原系」。
不过,这样还是有不明白的部分。
为什么这样的经过,会让她跟伯父吵架呢?从方才明日夏所说的内容来看,伯父并没有因为她成绩退步而生气,也没有逼她放弃「秋叶原系」,我认为他是一位开明的父亲。既然如此为什么……
明日夏回答了我的疑问。
「这很简单喔。爸爸生气的点呢……」
「……爸爸生气的点……在于我想要放弃『秋叶原系』……」
「咦……?」
居然是这点吗……?
「……爸爸说,既然决定要做,就要贯彻到底……因为成绩退步、因为事情无法按照所想的走,就要放弃『秋叶原系』的话,那只是逃避行为……」
「……」
「我、我理解爸爸的论调……我也不是真的认为放弃了『秋叶原系』,我的成绩就会回到原本的水准……我知道问题不在这边……可、可是这样的论调太正确了……我知道爸爸说的是对的……我也知道随口说出要放弃『秋叶原系』只是一种逃避行为……可是、可是我该如何是好……」
「明日夏……」
「……爸爸一定不懂……因为爸爸什么都做得到……懂得怎么做事,也一直都积极向前,一定从来没有碰过挫折……妈妈和姊姊也是一样……所以做不到理所当然要能做到的事情、总是很在意姊姊阴影、缩得小小的我的心情什么的……」
我听见明日夏啜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一切……都爆炸就好了,无论爸爸妈妈姊姊……乾脆……人类全部灭亡就好……」
她半是自怨自艾地这么说。
她这般以痛苦的声音吐露心声的模样,既不是千金模式也不是亲和模式,而是完全没有矫饰,态度负面消极的明日夏原原本本形象。
话虽如此……这该如何是好呢?
从她的叙述中听来,明日夏和伯父都没有错。
当然,轻易说出要放弃「秋叶原系」的明日夏可能有些太轻率了,但没能看穿这话背后真正含意,只是拿正确论调回应的伯父也是太草率。
不过无论哪一方,都确实是基于自身意志而做出这番发言。
并不是话语背后的思想遭到了否定。
然后,我听到这里,产生了一点不满。
那就是……
「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呢?」
「咦……?」
「我啊……就是,原则上算是你的老师吧……?既然这样,我会希望你在被逼成这样之前来告诉我啊……」
该怎么说,我并不是要责怪明日夏,但就是像被排除在家族LISO群组之外的爸爸那样觉得有些寂寥吧……
明日夏于是──
「……对、对不起……我想说如果知道我在烦恼这么鸡毛蒜皮大的小事,连、连老师都……可能会放弃我……或、或者傻眼之类……像、像我这种人,是无可救药的没用废柴啊……」
「怎么会是没用废柴呢……」
但说这些……也于事无补吧。
展现真面目的明日夏是一个对自己没自信、负面消极、理所当然有软弱的一面、既敏感又有点闹人的随处可见女孩。如果陷入这种像是被统领区域野猫们的老大猫逼上绝路的家鼠般状况,也无怪乎她会格外贬低自己。
「……我才该说抱歉……」
「咦……?」
「我都没有发现你这么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