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那之后到现在,我就老实下来了。会相信这种话的人自己是找不出的吧。在岗隆眼皮底下行动是很危险的,还有对是否会有人相信感到绝望。所以,我只是在等待。]
接着在去年秋天,岗隆突然,将在贝尔加家的多米尼克叫到了自己宅邸。正好是巴舍拉出现在王宫的时候,根据情况打算以她作为人质,牵制贝尔加家族吧。多米尼克在岗隆的宅邸里平静度日。
[然后,在一个月之前——]
多米尼克怜悯的视线,看向了波德万。
[瞅准岗隆不在的时候,这位老爷子出现在了宅邸里。]
[话说完了吗……]
似乎睡到现在的波德万,睁开了眼。仰望着琉蒂。
[这算,奇迹吧。不仅出现了相信多米尼克阁下话的人…]
波德万露出柔和的笑容。提格尔瞠目结舌。老宰相因为安心似乎有些放松,马上就要断气了。(旧版本他完全没有危险,这是替罗兰死的)
[不要。]这话卡到了嗓子眼,好不容易吞了回去。
波德万已经,没有救了。出于不能留下多米尼克独自一人的执念,他才撑到了现在。不应该再在这之上,延长他的痛苦了。
琉蒂握住波德万的手。但是,说不出话。
波德万则是,继续说着另一半胡话似的。
[到了阿尔提西乌姆时,我想起了陛下他,在意多米尼克阁下的身份……。悄悄的见了面,虽然不太敢相信她的话,但决定总之先将她带走。]
[刚开始,没有告诉他名字,就让她叫我老爷子。离开宅邸后,也避免直呼名字,就一直叫到现在…。]
多米尼克也将手放到波德万的胸口。她的声音里混杂着悲伤。
[是,的呐…。泰纳蒂公,在宅邸,似乎派了很多数量的部下,意外的,得救了。]
那之后,就如多米尼克说的一样。七日前二人逃出了阿尔提西乌姆,波德万为了保护她背部受了伤。
二人都没有带药物。但是,从阿尔提西乌姆会派出追兵的可能性看来,他们不想逃到城镇或村庄里。女人和一个受伤老人的组合,绝不会不显眼的。好不容易来到了这个集落,波德万已经没了力气。
[琉蒂艾娜阁下,多米尼克阁下就,拜托了…]
[我知道了。所以,请别再说了。]
琉蒂的话到底有没有传进波德万的耳中,谁也不知道。
用失去焦点的眼神,波德万仰望天花板。
[陛下……陛下也,我也,再执政几年的话…为殿下…]
变得寂静。老宰相的嘴角露着微笑,但已经说不成话了。
提格尔轻轻站起,离开了小屋。米拉随后。
二人出小屋之前,传来了轻轻的呜咽。
日落时分,提格尔他们在离开集落的某个地方埋葬了波德万。虽然最初请求是否能使用集落的公共墓地,但却遭到了拒绝。
琉蒂切了些遗发,装进了备用的皮袋里。是要给他在尼斯的遗族的。多米尼克则是,作为蒂娜法的信徒吟唱了祷词。
[温暖的黑暗与永恒的黑夜,请赐予灵魂安息……。]
提格尔向拉菲纳克说起,波德万和父亲及马斯哈斯的关系很好。
[说起来,曾经,听乌尔斯大人说起过这个名字。]
拉菲纳克表情微妙的说着,翻找着记忆。
[我记得在三年前。这位老爷给乌尔斯大人写了信过来。虽然我没有问信里的内容,但乌尔斯大人看起来蛮开心的。]
要是父亲得知了他的死讯,想必一定会悲伤的。对于父亲的友人什么忙也没能帮上,让提格尔感到懊悔。
[打倒岗隆和夏鲁鲁之后,就去马斯哈斯卿那里。陪我一起去。]
必须将波德万的话带过去。包括他如何过的,如何死的。回到阿尔萨斯后,对父亲也是。
入夜后,包括多米尼克在内的六人野营了。
琉蒂和多米尼克的表情,明显很憔悴。提格尔他们,无法向现在的她们搭话。只能等时间去抚平她们的伤口,但提格尔等人却没有,放任她们沉浸的余裕。
提格尔看起了,从多米尼克那里受到的羊皮纸束。
马克西米利安忍受了数年严酷的生活,等到了岗隆身影从宅邸消失的时候,慎重的调查了办公室和岗隆的私室。然后在岗隆的私室里发现了手记,尽可能的将内容抄到了羊皮纸上。
【在这一个月里,杜鲁邦的健忘症加剧了。】
这个似乎是,手记里最初写的文章。
[杜鲁邦是谁啊?]
对于纳闷的提格尔,从旁窥看他的琉蒂答道。
[如果是始祖夏鲁鲁时代的人物,那就是大神官杜鲁邦了吧。在夏鲁鲁建立布琉奈以前,每个地域信仰着不同的神明,据说有不是以佩尔格纳斯,而是以特里格拉芙或默西亚作为主神的地方。而将之定性成现在形式的人就是杜鲁邦。]
虽然琉蒂的眼圈有些红,但举止还是如往常一样。大概是她觉得,就算为了波德万,也必须这么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