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道谢后接过皮袋的多米尼克,在喝水前看着提格尔他们。
[你们的话,信不信那个孩子的话呢?]
[那个…不知道。]
米拉摇了摇头。琉蒂异色的眼睛里也夹杂着迷茫。
[现在的我会相信。但是,那是因为我亲眼见过怪物,并且与其交过手,要是在一年前听到这样的说法,大概是不会信的。]
提格尔也和二人想法一样。在山上和森林里狩猎时,曾几次感到过有些明显不同于人和野兽的某种气息,所以,对于非人之物的存在,他打小起就能十分自然的接受了。
但即便如此,直到去年春天遭遇卢萨鲁卡为止,他绝对想不到那种存在居然会带着明确的恶意形态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什么都没说。没能相信弟弟的话。]
浮现出寂寞的笑容,多米尼克继续说。
她觉得大概因为被强迫去拷问和杀人,让弟弟变得古怪了,多米尼克生硬的改变了话题。说起了,至今未曾解除的二个疑问。
然后,马克西米利安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他说下次,想要去父亲的房间调查。
多米尼克吓了一跳。拼命说服他,让他放弃这种无谋的行为。
要是有什么出格的行为,自己就会受到生不如死的折磨。在初次见到父亲时被叮嘱的情景,在脑海里鲜明的再现了。
但是,马克西米利安的表情却带着平静的决意,答道。
我迟早会被父亲杀害的。从视线就感受出来了。就像是用眼睛估量鸡有多肥的程度般那种,鉴定东西的视线。你还是不要再回这个宅邸比较好。书信也不用了。我虽然不知道姐姐信仰的是什么神明,但我很高兴你为我的灵魂祈祷能够获得安宁。请一定要幸福啊。
[那个时候,那孩子的表情和声音,无时无刻不清晰的浮现在我脑中。明明一直觉得会隐瞒下去的,不曾想他居然留意到了我的信仰呐。]
多米尼克露出微笑,但那是为了掩饰其他的感情。
数日后,多米尼克按照约定,离开了岗隆宅邸。这成了她和马克西米利安,今生的诀别。
[每月,我还是向父亲送信,只是没有再回去过。然后到了我三十三岁时,从马克西米利安那里受到了书信。写了父亲因病断气了,自己继承了岗隆家。比起高兴,这更让我无语。]
那个可怕的父亲居然死了,不可能吧。
事已至此,那就不能一直这么干坐着了。多米尼克向丈夫说了原委,去了十三年未曾去过的岗隆家宅邸。至于随从和侍女,果然还是没带。
明明已经过了长久的岁月,宅邸却还是一点没变,只是仰望它就会涌出,一股带着不安的阴郁。多米尼克虽然有些踌躇,但想和一直未见的弟弟相见的想法更胜一筹。她穿过了宅邸的门扉。
迎接多米尼克的,是一个十分矮小的男人。秃头,眼睛很大,从绢服伸出的手臂宛如枯枝般纤细。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让人感到极为不舒服。
压抑着内心的不快,对着以为他是新佣人的多米尼克,男人说道。
好久不见呐,姐姐。
多米尼克愕然的问道。你是谁。
男人浮现出充满愉悦的笑容答道。
说什么呢。这不是你的弟弟,马克西米利安 本尼萨 岗隆吗。
多米尼克毛骨悚然。因为他的声音,和她所害怕的父亲——加斯顿 布朗 岗隆完全一样。
过了短暂的沉默,多米尼克摆出笑脸。
啊啊,是这样的呐。因为超过十年未见有些忘记了吧。
[马克西米利安已经成别人了。不是因为在这十三年的成长所改变的,而是其他人冒充的…]
多米尼克的脸有些苍白。提格尔有些犹豫的问道。
[你是说加斯顿 布朗 岗隆他,变成了马克西米利安 本尼萨 岗隆吗?]
然后,多米尼克点了点头。
[是的。那之后,站在我面前的男人这样说道。]
名叫马克西米利安的矮个男人,仰视着拼死演戏的多米尼克冷笑。
和贝尔加家的关系还好吧。虽然已经没必要了,就特意没管,你没有引起他们怀疑吗?要是有什么事,只要告诉他们你信仰蒂娜法就完了。
这自言自语的威胁。让多米尼克膝下一软几近跪下。
[马克西米利安他,不知道我信仰蒂娜法的事情。知道这事的,只有将我从巴尔扎克家带出来的加斯顿 布朗 岗隆。]
这句话,让多米尼克确信了,眼前的这个马克西米利安是其他人。虽然不明其由,父亲假冒着弟弟。那么,真正的弟弟又去哪里了?
[呆在宅邸的十日里,我寻找着马克西米利安的线索。因为害怕去弟弟的房间,就装成怀旧的样子,到其他地方看了一圈。期待着,也许马克西米利安能留下什么。]
就这样在可见的范围内观察期间,多米尼克注意到了某个可疑的地方。
在贝尔加公馆常见的,清除墙壁上的涂鸦后的痕迹,因玩耍而弄到柱子上的伤痕,打翻什么东西到地上的污渍,遗弃玩具的碎片等等,在这个宅邸全都看不到。就像从没有过小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