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说巴谢拉的监护人是嘉奴隆公爵后,罗兰的警戒更胜于好奇。因为他深知嘉奴隆不但冷酷残暴,而且非常有野心。
──巴谢拉王子是被嘉奴隆煽动的呢?或者他自己也抱著野心呢?
两种假设都很有可能。
既然法隆王亲自接见过巴谢拉,而且宰相玻德瓦也调查过他的身世,巴谢拉是王子的事,应该就没有疑问。但嘉奴隆不可能是出于好心才把巴谢拉带到法隆王面前的。两人很可能做下了什么秘密约定。
──不论如何,巴谢拉想害死雷格那斯王子。光是这点就足够了。
「祝您武运昌隆!」骑士们帮罗兰打开城门,说完后,他们在黑暗中离去了。
罗兰悠然地走出要塞。数百名手拿兵器或火把的士兵映入他的眼中。刀枪与铠甲在火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幽暗的光芒。
联军士兵们以紧张与警戒的眼神看著他。城门突然大开,敌军总帅单枪匹马地出现在眼前,当然会戒备了。
「以凶刃指著王子殿下,威胁王国安宁的逆贼们!」
罗兰挥动杜兰达尔,将愤怒转化为语言,鞭打在敌方士兵身上。
「事到如今,我不会要求你们投降,也不会让你们夹著尾巴逃走。我可以给你们的,只有战死的机会。知耻的话,就像个战士般抬头挺胸地领死吧!」
凶恶又无情的死亡宣告,吹散了战场的狂热,使大半士兵被冻结在原地,其余的人也因为紧张而无法动弹。
爱马粗鲁地喷气,用力踏在大地上。罗兰挥著剑,正面冲入敌阵。
破坏的旋风袭向诸侯联军。头颅连著头盔一起被击碎;胸口连著铠甲一起被划开;手腕连著长枪或刀剑,一起飞向空中。四、五人份的鲜血伴随著惨叫,化为红色的雨水,洒落在倒在地面的士兵们身上。
联军士兵号叫著,拚命地以长枪或刀剑往罗兰身上招呼。罗兰随手一挥,刀剑倶断,枪头消失,成为普通的棍棒。
每当罗兰挥动宝剑,空中就会出现银色的闪光,使血水扭曲地舞动,使士兵成为沉默的亡骸。头颅、四肢、被破坏的兵器在地面滚动著,拨乱夜晚的宁静空气。士兵们聚集在城门前,反而成为致命缺点。不到十秒,地面就被将近三十具尸体覆盖。
黑骑士继续向前,毫不留情地散播死亡。为了让雷格那斯等人顺利逃走,必须尽可能地让敌兵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而且也必须在敌人心中种下恐惧才行。
──差不多该换高手出场了。
周围的士兵们已经全部失去战斗意志。假如这些人转身逃跑,很有可能产生连锁反应,使联军溃散。诸侯们当然不想见到那种场面。
一名骑士推开士兵,走到前方。
「你们退下吧。只有我才有办法对付这男人。」
那人年纪约莫二十上下,个子与罗兰差不多高。虽然身材比罗兰瘦削,但是手脚精实,看得出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战士。那人有一头脱色般的白色短发,五官端正,右眼有道隐约的刀疤。
他穿著以白色为基调的军服,肩上扛著有精致黄金花纹的白色大剑。
「巴谢拉王子……!」
就连罗兰也不禁感到惊讶。没想到陷害自己与雷格那斯的主谋,联军的主帅,居然会主动现身。
不过,这正是好机会。只要杀了这男人,一切就全解决了。
罗兰正想策马前进,又握紧缰绳停步。尽管巴谢拉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但是仍然能看出,这男人的武艺极为高强。
「怎么啦?你不过来的话,就换我主动过去啰?」
巴谢拉蓝色的眸子中盈满战意。他狂傲地笑著,一夹马腹。
下一瞬,凌厉的杀气化为剑刃,袭向罗兰。
大剑雷霆万钧地交锋,火花疯狂喷溅。罗兰在马背上摇晃不已。虽然弹开了对方的剑,可是却被剑压逼得失去平衡。
──多么强大的速度与臂力啊……!
罗兰暗自心惊,但他还来不及恢复平衡,巴谢拉已经再次逼近了。
大气悲鸣,火花再次飞溅。尽管勉强弹开攻击,但是罗兰的剑已经完全失去速度了。
巴谢拉机不可失似地高举大剑。罗兰见状,毅然决然地以自己的坐骑冲撞对方的坐骑。
没料到这招的巴谢拉,不得不分心控制马儿。虽然只有短短两秒的时间,不过已经足够让罗兰反守为攻了。
巴谢拉一个扭身,避开罗兰快如闪电、足以穿胸透背的突刺。剑刃划过铠甲,护具的碎片伴随著令人感到不悦的刺耳噪音,飞到空中。
巴谢拉并不拉回身体,反而让上半身更加倾斜。他瞄准罗兰的腰,水平挥动大剑。抽回宝剑的话来不及防御,但后退的话,爱马会被斩首。
罗兰面不改色地微动剑柄,以柄头弹开巴谢拉的剑锋。只要角度有丝毫偏差,他的身体应该会被拦腰斩成两半吧。
带著敌意的视线彼此碰撞著,两人短兵相接,宛如两道狂风,在极近的距离激烈交锋,短时间内难以分出高下。
士兵们退到一旁,远远地围观他们战斗。太接近的话,说不定会被卷进暴风之中,因此失去脑袋。无论罗兰,或是巴谢拉,都不会在乎这些人的小命。
双方同时使出浑身解数的一击,但是都被对方的大剑挡下。两人调整著呼吸,拉开距离。
「黑骑士果然名不虚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