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没问题的。」
他不停说服自己。但是只要一想起父亲怒容满面的模样,少得可怜的勇气就会立刻烟消雾散。面对父亲,比面对龙更可怕。
萨安的父亲泰纳帝公爵生性暴戾,对于犯错或不听命令的人,绝不手下留情,会亲自鞭打他们。萨安从小就看著那光景长大。背部的肉被鞭子剜起,血肉模糊的模样,不是一句凄惨能形容的。
「冷静点。我是父亲大人的儿子。不论如何,父亲大人都不可能那样对我。顶多只会狠狠骂我一顿。而且斯堤德也会帮我说情的。应该……」
斯堤德是泰纳帝公爵的心腹,深受公爵信任。
如此这般的,萨安任凭飞龙决定前进方向,到处绕路。之所以不在同一个地方久留,是因为大家都怕飞龙。
看著村长带著一头羊过来,颤声哀求自己离开。就算是萨安,也没办法在村里待下去。虽然很想叫飞龙吃了对方就是。
总之,萨安还是回到了涅梅塔库。
飞龙的身体很显眼。萨安一在宅邸附近落地,领民们就奔了过来。
「萨安大人!幸好您平安无事!」
「很高兴看到您回来!」
「我们已经期盼这天很久了!」
意料之外地受领民欢迎,使萨安不由得扬起嘴角。
「嗯,有劳你们出来迎接我了。」
萨安下了飞龙,难得地口出慰劳之词。但是在听到几个单字,察觉事情的真相后,又不高兴了起来。
──原来是在怕父亲大人啊……
萨安不告而别后,泰纳帝公爵的心情明显变差,脾气也愈来愈暴躁。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怒骂责罚领民。所以大家全都殷殷期盼萨安早日回来。
乾脆再骑著飞龙离开好了?
萨安脑中闪过这种念头。要是他们因此惹父亲生气,萨安反而会觉得痛快。对萨安来说,领民不值得珍惜。反正就算死了,也会从哪里冒出新的人口。
──可是,这么大的骚动,应该已经传入父亲大人耳中了。
看到飞龙在上空回旋时,领民们很有可能已经去向父亲报告了。假如萨安再次离开,父亲的怒火应该会指向他吧。
──我和这些家伙不一样!
逃避与父亲见面的话,就和这些领民一样了。萨安绝对不要被划上等号。
他将飞龙留在原地,头也不回地进入宅邸。虽然想笔直地朝父亲房间前进,却在玄关后方的大厅停下脚步。
侍女阿劳艾特正站在那儿。唯一不怕飞龙的那个女孩。
「欢迎少爷回来。很高兴看到您平安无事。」
「嗯……」
阿劳艾特恭恭敬敬地低头。萨安僵硬地回应。
如果不是阿劳艾特装作不知情,他是不可能溜出涅梅塔库的,所以萨安很感谢她。可是,又拉不下脸向她道谢。
行过礼后的阿劳艾特抬起头。萨安眉毛挑了起来。因为她的左脸又红又肿。
怒气没来由地涌上心头。这女孩,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父亲打了。
这一瞬,恐惧从萨安心中消失。他快步走向父亲的办公室。怒气冲天的模样,使门口的守卫自动退开。
萨安敲门,不等回应,就用力推开门,看著坐在桌前的父亲,大声说道:
「父亲大人!我有件事想请问您!」
泰纳帝微微皱眉,但还是无言地催儿子说下去。萨安这时仍然是旅行装扮,头发凌乱,脸上满是尘土。面对这样的儿子,还能冷静听他说话,也许该说不愧是公爵家的当家呢。
「虽然我不知道我的侍女做错了什么事,惹您不高兴,但……」
「你在说什么?」
公爵冷静地问道。萨安疑惑地住了口。
面对国王或诸侯时,父亲固然会尔虞我诈,但是不会对他装傻。除非是与政治有关的问题。
更何况,萨安问的是一介侍女的事。
「应该是那个名叫阿劳艾特的侍女吧。」
骑士斯堤德向泰纳帝附耳说道。他看向萨安,郑重地行礼。
「萨安少爷。虽然我有许多话想对您说,不过还是先回答您的问题吧。阿劳艾特是在带驴子回马房时,不小心被踢到,撞到脸,才变成那样的。」
「为、为什么你会知道……?」
萨安狼狈不已,颤声问道。斯堤德确实非常精明能干,但是不可能掌握每个侍者的所有动向才对。斯堤德理所当然地道:
「我一直在注意阿劳艾特的动向。因为我本来认为是她协助您离开的。」
萨安在心里呻吟。幸好没开口要求她帮忙。
斯堤德继续道:
「再说,这四个半月以来,她每天都认真清扫飞龙的龙舍,以便您随时都能回来。就这点来说,值得赞赏。」
萨安怔在原地。
真的有人在等不知何时才会回来的自己与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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