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安把原本想说的话吞了回去,以恳求的眼神看著父亲。但泰纳帝只是无言地摇头,那是要萨安退下的意思。「我明白了。」萨安一脸不甘心,但还是只能这么说,离开父亲房间。
怒气无处发泄的萨安,离开宅邸,来到飞龙所在的龙舍。
他点燃放在入口的火把,走入龙舍之中。
现在的他,已经很习惯不点火在龙舍中行走了。不过偶尔还是会撞到木桶之类的东西,发出巨大的噪音。尽管火光会使飞龙不高兴,但比发出噪音惹得飞龙生气要好多了。
也许飞龙还没睡吧,就算看到火光,也没有特别不高兴的样子,只是沉默地看著萨安。搞不懂飞龙在想什么。与飞龙心意相通的那天,真的能到来吗?
「你应该也对墨吉涅时那种不算功劳的功劳很不满吧?」
萨安站在飞龙面前,用力挥舞拳头。
「我一定要去亚斯瓦尔,让大家看看我和你的实力。」
说到这里,萨安察觉入口有人。他连忙回头,怕是屋子里的佣人偷偷跟过来。要是刚才的话被父亲听到,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不过,在看清门口的人后,萨安放心地松了一口气。那是阿劳艾特,管理这龙舍的侍女。
「你在这里干嘛?」
为了掩饰焦急与动摇,萨安想都不想地骂道。但是阿劳艾特的态度与平常一样,以没有表情的脸,毫无惧色地看著萨安。
「我看见龙舍里有亮光。为了小心起见,过来看看情况。」
似乎是看到火把的光的缘故。萨安悻悻地道:
「这里没有能偷的东西。就算有愚蠢的小偷摸进来,看到飞龙,也马上会被吓跑的。」
阿劳艾特不说话,无言地从门口消失。虽然萨安很想多骂她几句,不过因为托了阿劳艾特的福,与以前相比,龙舍相对乾净了不少,所以他没办法对阿劳艾特太凶。飞龙最近也习惯了这样的环境,只要龙舍一变脏,心情就会很不好。
萨安小声吐了口气,再次看向飞龙。「我们要去亚斯瓦尔哦!」对飞龙喊话。
门口传来声音。仔细一看,阿劳艾特手上拿著陶杯,朝萨安走近。她无言地把杯子递给萨安。里面装的是清水。
「你把我当马还是啥了吗……?」
萨安啐道。阿劳艾特歪头看著他。萨安用抢的似地拿过陶杯,一口气把水喝尽。水的凉冷,不可思议地使他感到舒畅。
泰纳帝的心腹斯堤德来到泰纳帝房间,是萨安离开后不久的事。两人警戒著周围,确定房间附近没人后,斯堤德报告道:
「频繁出入于嘉奴隆公爵家的亚斯瓦尔商人,在那之后就没有消息了。说不定已经死了。但是被吉斯塔特王国捉住的艾略特说,他是因为与嘉奴隆公爵联手,才会攻打吉斯塔特。他们之间果然有勾结。」
「做得好。」
泰纳帝毫不吝啬地赞美脸色很差的心腹。只要证明艾略特和嘉奴隆私通,就能把吉斯塔特牵扯得更深。只要吉斯塔特把猜疑的目光放在嘉奴隆身上,说不定就能抓到嘉奴隆的小辫子。
「另外,有件奇妙的消息……」
「不管是多枝微末节的事都无所谓,说吧。」
见斯堤德一脸犹豫,泰纳帝要他说下去。
「首先是墨吉涅王国……听说最近,有一名女占卜师被墨吉涅的王族重用。那女占卜师名叫阿兹•达哈卡,总是戴著诡异的面具,从不露出真正的脸。」
「对占卜师来说,怪里怪气很正常。多勒卡伐克也不是那样吗?」
多勒卡伐克是从好几年前起,一直为泰纳帝效劳的占卜师。但他不是普通的占卜师。今年春天远征墨吉涅时,帮泰纳帝找来四头龙的,就是他。虽然是个矮个子老人,但是似乎有令龙听话的能力。
「我想说的,并不是怪里怪气的部分。」
斯堤德露出苦笑,又立刻收敛表情,继续说下去。
「刚才报告的,亚斯瓦尔的艾略特王子与嘉奴隆公爵联手的事,据说艾略特王子与嘉奴隆公爵密谈时,曾经见过戴著诡异面具的女占卜师。」
泰纳帝两眼发出精光:
「是同一人物吗?」
「不清楚。但是考虑到墨吉涅与嘉奴隆公爵家的距离,应该不是同一人物吧。」
泰纳帝沉吟起来。原本以为总算找到把柄,但是没有想像中顺利。不过,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听过即忘。
「辛苦你了,斯堤德。可以继续调查那占卜师的事吗?就算不是同一人物,两者之间说不定有什么关联。或者也可以找多勒卡伐克问问。」
「我明白了。」
接著,斯堤德又报告了几件事,最后行了一礼,离开房间。
泰纳帝盯著挂在墙上的剑,思考起来。
──要让萨安去闯闯吗?
只要骑著飞龙,往北直飞,在亚斯瓦尔的内乱结束前,很快就能抵达布琉努军那儿了。
──不,那样太危险了。
远征亚斯瓦尔的布琉努军,大多是北部的领主贵族,其中说不定有嘉奴隆的爪牙。就算嘉奴隆本人乖乖待在领地卢堤迪亚,也不能因此放心。泰纳帝不能让泰纳帝家的下任继承人前往那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