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艾榭从物品的小山中拿出某样东西,朝达马德扔去。达马德接过一看,是个巴掌大小陶瓶。瓶口有木制的栓盖。
「这是圣油,你要随身携带哦。」
「谢大人。」
达马德单膝下跪,恭敬地道。
说是圣油,其实也不过是神殿制造的油罢了,没有任何不可思议的力量。但是这高品质的油不会有臭味,也不会一下子就燃烧殆尽,所以还是很好的东西。
达马德离开艾榭的营帐,对部下做了几项指示后,命令部下帮他备马。他打算连夜出发,以缩短与那弓箭手的距离。
†
同一时刻,布琉努军的总司令菲利克斯•亚伦•泰纳帝不高兴到了极点。
总司令专用的营帐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坐在装饰优美的椅子上,安静地沉思。他今年四十三岁,从不怠于锻炼的高壮身体充满霸气,可以感受到身为布琉努代表性大贵族的威严与气势。
在埃莱什基尔特遭到偷袭时,布琉努军无法有秩序地反击,最后完全溃败。士兵们拋下营帐、军旗、武器、护具,拋下一切,没命地往西方奔逃。
就连泰纳帝公爵,也不得不逃走。他一面安抚不知如何是好的士兵,一面对付追击的敌军,充满屈辱地朝西方前进。
直到他们逃到离埃莱什基尔特十五、六贝鲁斯塔远的场所时,墨吉涅军才总算停止追击。直到这时,溃逃的布琉努军才总算集结在一起,拄著长枪与剑前进的士兵们也终于有点军队的样子。
泰纳帝公爵又前进了五贝鲁斯塔,才下令扎营。表示出他只救助能逃到这里的士兵们。
集合在此的布琉努士兵,大约一万八千多人。也就是说,有将近五千名的士兵战死、被俘虏,或是迷失于墨吉涅的土地上。
──可恨的墨吉涅黑狗。
一旁的小桌上放著布琉努产的葡萄酒与银杯,银杯中已经斟满葡萄酒。泰纳帝公爵拿起银杯,喝了一口酒。虽然知道一定是半温不冷,但仍然使泰纳帝公爵更加不愉快。
杯子见底时,泰纳帝公爵的部下斯堤德──少数受到泰纳帝公爵信任的亲信之一──走进营帐。斯堤德对公爵恭敬地行了一礼后,开始简洁地进行报告。
「墨吉涅士兵说,他们只得到攻击人类,见到龙就直接逃走的命令。因此,就算龙的死与墨吉涅军有关,最下层的士兵应该也完全不知道情报。」
「辛苦你了。」
泰纳帝公爵简单地慰劳道。他命令斯堤德拷问路上俘虏到的墨吉涅士兵,以收集情报。
「诸侯中,有谁对龙的死亡提出什么有用的意见吗?」
斯堤德摇头说道:
「有人说是这一带传说中的怪物做的,也有人说是墨吉涅人的诅咒师做的。没有什么值得作为参考的意见。」
「先不说怪物,诅咒师吗?如果有咒杀龙的能力,当然也能咒杀人类。咒杀我比咒杀龙简单多了吧,那么做根本不合理。」
泰纳帝公爵冷笑著,拿起酒瓶,在自己的银杯中斟酒。
──这么说来,听说吉斯塔特的战姬们的龙具,能轻易地划破龙鳞……
泰纳帝公爵看著自己映在杯中酒水上的脸,陷入沉思。难道说吉斯塔特背叛布琉努,和墨吉涅结盟了吗?或者是七名战姬中的谁独断独行了呢?
──吉斯塔特应该没有背叛布琉努。
假如他们想背叛,这种手法未免太粗糙。只要让战姬装成友军,接近自己再进行暗杀就好了。
──或者是说,没参加远征的战姬,打算让远征失败呢?
这也不可能,泰纳帝公爵摇头。潜伏在一旁,直到三头龙与布琉努军的主力部队汇合,又等到墨吉涅军发动偷袭时才动手,这样太不合理了。会让自己也曝露在危机中不是吗?再说,砍下龙头的动作太大了,很有可能被人目击。
──能够推测发生了什么事的线索,还不够多。
泰纳帝公爵又喝了一口酒,轻叹了一口气后,简短地说道:
「回到国境吧。」
「要撤军吗?」
「你也知道惹拉法恩发生土石流的事了吧?这样一来就难以与吉斯塔特军汇合了。再说,龙的死因目前不明。早知道的话,就算使出强硬手段,也该把多勒卡伐克带来。」
多勒卡伐克是泰纳帝公爵手下的老占卜师,深受泰纳帝公爵信任。比起长年服侍泰纳帝的部下,泰纳帝更是重用他。
就占卜师而言,多勒卡伐克相当优秀。不过更惊人的,是他的博学多闻。行星的运行、各国的神话、历史、地理、天气的变化、药草或远方异国的生物知识……等等,真不知他是从那里学来的。而那些知识,有时对泰纳帝公爵非常有帮助。
把龙献给泰纳帝公爵的,正是多勒卡伐克。
「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与资金,我就能做到。」多勒卡伐克夸下海口时,泰纳帝公爵虽然半信半疑,不过还是照著多勒卡伐克的要求,给了他想要的金额,要他「你尽管做做看。」,如果多勒卡伐克就此卷款潜逃,他也觉得无所谓。就泰纳帝公爵的为人而言,这决定可以说宽容到不可思议。多勒卡伐克就是这么有用的人物。
一个月后,多勒卡伐克真的带著四头龙回来了。
「我已经完全驯服它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