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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该公司提出专利申请的资料里,放有与我实测时一模一样的数据资料。
进行相同实测得出相类似的数据是理所当然,但是得出的门槛值包含小数点以下通通都如出一辙就很不合理。更何况对方说这是在其他实验室使用不同实验器具进行检测,这就更加说不过去了。
原本完全无意花钱善了的该公司,至此只能举白旗投降。
以结果来说,我最终并未胜诉,却也没有败诉。
因为我选择私下和解。
校方与公司方表示愿意个别支付一笔和解金,而我也接受他们开出的条件。
尽管这笔钱不足以让我快活一生,但也能供我玩上好一阵子。我获得的这笔钱,数目差不多是一名上班族毕生所得的一半。
就算我坚持取回专利,专利的年限也不过二十年,无法让我赚进可以逍遥一辈子的钱财。而且挂在私人名义之下,我也未必能透过专利赚大钱,所以我同意达成和解。
问题是当我失业之后,世人对我极其冷淡。
「你这个人没了研究以后,根本就一无是处。脾气差又毫无幽默感,简直跟笨蛋没两样。」
这天来到我家中的女朋友,在打包行李的同时甩下这段话。
无奈我完全同意女朋友的说法,彻底被她堵得哑口无言。谁叫我没有称得上是朋友的熟人,确实脾气很差又毫无幽默感,如今还跟大学闹翻被赶出研究室,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失业人士,骂我跟笨蛋没两样倒也十分贴切。
与此同时,当我明白自己在女友心中果真是如此不堪之后,莫名感到相当心痛。
「这样啊,那我们就分手吧。」
「也好,你我都落得轻松。」
我对女友的感想表示赞同,不过我也感到怒火中烧。
这女人彷佛像是想把昔日的糗事通通忘得一干二净般,认为如何伤害自己甩掉的男人都无所谓。假设人都有善良的一面,我认为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比她更不懂何谓善良。
本以为活了大半辈子终于有女人看上我,结果竟是这样。
大概是她误认为我是知名大学的研究学者,觉得我会成为教授之类的,算是颇有前途的摇钱树。
博士研究员并不是有展望的学术职业,倘若自己的研究无法留下成果,甚至无法去三流大学担任讲师,最终只会沦为一个等着被大学扫地出门的可悲存在。
事实证明我擅自以为她是不惜这样也愿意和我交往的好女人。我真笨,竟把自己的理想加诸在她身上。
「的确是落得轻松,其实我刚收到一笔足以逍遥一生的和解金。没办法啦,我就独自一人出游旅行散心吧。」
等我说完后,不知我收到和解金的这女人是当场惊呆。
我立刻把她轰出住处,一把将门关上。
心情顿时舒坦,可是没过多久就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作呕。谁叫我像个小鬼一样虚张声势,甚至对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沾沾自喜,真是个毫无度量可言的男人。这么一来,我和那个与粪土无异的女人根本是半斤八两。
这时的我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推入万丈深渊,气得一拳捶向墙壁,在见到廉价壁纸因此脱落之后,我更加对自己的愚蠢行径感到火大。
事已至此,我干脆真的去旅行算了。
我把换洗衣物、帐篷和睡袋堆在自己最爱的250cc机车后架上,于当天启程上路。我漫无目的地骑车抵达新舄,然后一时兴起搭船前往北海道,历经三周后才返回住处。
我之所以回来并不是因为想家,而是对于在国内旅游这件事忽然没了兴致。尽管北海道景色优美,但无奈我如何在日本国内游走,都无法消除囤积在我心中的那股郁闷感。
于是我把大学附近租下的房屋解约,搬到祖父遗留下来的老房子,不过我连纸箱都还没拆封,就转职当个背包客。
我从羽田搭机飞往台湾桃园,从那里出发踏上旅途,彷佛想重温青春时代般行遍各地。
接着我从台湾飞往中国大陆,经由印度来到以色列,行经伊斯坦堡转至西班牙,之后搭机远渡美国,再从洛杉矶国际机场返回日本。
我历时一年终于返家,并在这段期间充分见识过自己早想看看的这个世界,透过这趟旅途满足心愿之后,我再也没有任何人生目标了。
于是我就这么沉浸在网路、电玩以及书本的世界里虚度光阴,宛如被遗忘在冰箱里的蔬菜般静静地干瘪腐败。
◇ ◇ ◇
当我苏醒时,眼前是宿舍的天花板。
原来是一场梦。
我观察着自己的手掌,那是一只白嫩的小手,而非肤色泛黄的成人之手。
……呼。
我起床后,发现被汗水染湿的衣服紧贴着身体,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你还好吗?瞧你在睡梦中不断发出呻吟喔。」
床铺侧面传来这声关切,我扭头一看,发现此人正是凯萝。
我一口气清醒过来,真要说来是吓得脸色发青。
「……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的床在这里呀。」
啊~对吼,印象中的确有听说我的另一名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