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脚。
相对瘦小的体格本来就较难造成打击伤害,所以我至今都没有想过要以打击为主去战斗。
索伊姆也和我说,在长大成人前不能依赖打击。
「反覆多踢几下还是能奏效吧,但很难说。因为对付经常打架的人,若要边逃边打需要技术。如果你有迦拉那种体格,对付没有练过武术的普通人,应该可以一脚就让人站不起来。」
的确,如果可以用下段踢把人踢到站不起来是理想的情况。
然而就如路克所说,要和挥拳揍来、想抓住自己的对手保持一定的间隔距离,同时命中多次下踢的话,需要技术。若是在开阔且平整的校园,有够大空间可以闪躲的地方开打或许还行得通,但要在那么狭窄的房间里用这套战法,就太为难了吧。
一个弄不好,我也有可能被逼到墙边压住,然后单方面被人毒打一顿。
对我来说,难度太高了。
「到头来,还是不理会他的挑衅比较好吗?对他投降,另外跟舍监告状之类的。怎么样都不行的话,以后都从这里通学也可以。」
「或许那是最安全的方案……但那不是骑士该有的态度,同学会非常瞧不起你喔。」
路克也意外地一脸苦涩。
有种作为一个男人,不希望我这么做的感觉。
怎么?被人家挑衅后夹著尾巴逃跑的话也有问题吗?到头来,在遭到别人挑衅的那一刻就是走投无路了吧?
不准打架,但是被别人挑衅时要迎战,可是不能让对方受伤──是这样吗?
虽然很不讲理,不过关于人际关系的问题大多都很不讲理。虽然会很烦,但或许就是这样。
「算了,我今天会和迦拉去喝酒,我会和他谈谈看。」
这、这个老爸……
竟然在儿子苦恼的时候,和别人约好要去喝酒。
唉,是没关系啦……
「咦?怎么了!?」
声音响起。
铃绫从路克的背后出现,看著我。
她是发现到不该在这里的儿子,忍不住出声的吧。
我的背脊不禁发寒。
在某方面来说,她是我最不想挨骂,最难为情的对象。
「对、对不起,我回来了。」
我发出连自己都觉得丢脸的声音。
「悠里和朋友打了一场小小的架,这是常有的事。」
路克马上帮我打圆场。
谢谢爸爸。
「你闭嘴。」
铃绫冷声说道。
爸爸立刻闭紧嘴巴。
爸爸……
「悠里,你和别人打架了吗?」
这个声音听起来不是甜言蜜语的声调,而是质问的语气。
「对……」
这种场面曾发生过好几次,但是每次变成这样,我就有种真的像个孩子的感觉。
会很丧气。
「你打了人吗?」
「我打人了。」
我这么说的瞬间,头顶挨了强劲的一拳。
明明是头顶挨揍,却痛到下颚。
好痛……
我忍不住蹲下身子,抱著头顶。
脑袋恍恍惚惚的,视线里有星星在飞。
呃,这真的好痛。
流眼泪了。
「如果跟人动手动脚打了一架,双方都要被拳头修理是规矩!」
这是哪里的当地规矩啊……
我眼中泛泪,视野像在泳池里一样。
「那个孩子肯定也被他爸妈用拳头修理了,所以很公平!」
自信满满的神奇理论。那怎么可能。
就算我这么想也不敢出言抗议。
我赢不了妈妈。
不久后,路克去喝酒,听说去了大图书馆的夏姆和他错过,回来了。
她知道我回家了,十分欢喜地来找我。
我的头上肿了一包,和铃绫与夏姆围坐在餐桌旁,夏姆向我要求我们说好的作业,而我出题目到半夜时,醉醺醺的路克回来跟我说:「迦拉很感谢你,说这是很好的教训,所以别担心,明天放心去上学吧。」稍稍放下心来后有了睡意,我忍著睡意出完作业,想像著夏姆高兴的表情入睡。
◇ ◇ ◇
隔天,我一大早起来,睡眠不足地搭上马车去宿舍后,脸肿起来的多拉正在玄关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