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出了不起的架子,是因为霍乌家保障了他们的权利。参加战争、听从家主的命令是其代价,也是义务。
即使自杀攻击不在其义务的范围内,但如果拒绝,就需要接手管理一般的军务。除了骑乘鹫的骑士,现场应该还有大批士兵,所以理当率领这些士兵,继续战斗才对吧。
而拉格德的情况可不是在行军中迷路失散,而是从遭到包围,无处可逃的要塞中骑著王鹫逃跑了,所以就算被视为敌前逃亡也──
对了,是这样啊──这时,我想到了。
拉格德是怀著那种心思逃跑的啊。
「你在说什么!我是因为刚克大人托付我遗嘱,要我交给霍乌家才先行撤退的!」
喔~他是在编那种故事啊。
有备而来呢。
「说什么蠢话!有好几名士兵都提供了证词,说你逃跑了!如果你是受刚克所托──」
告知某个人后逃跑──不对,撤退不就好了吗?虽然我也这么想,「不在那个战场上的人,别说得那么了不起!」
拉格德大喊出声,盖过咲月的声音。
「之后要进行王鹫攻势的人,怎么能公开宣布自己死去后的事!要是伤害士气,能成功的事都不会成功了!」
他果然想好了说词。
而且,他的声音很大,所以这种互相对骂的舌战似乎对咲月比较不利。
嗯……
「带回这份遗嘱的是修拉洛斯科!你的意思是,你在怀疑霍乌家最信任的洛斯柯家吗!」
「我怎么晓得!大概是你这家伙收买了他们吧!」
就算是对过去主君的妻子,竟然这样称呼她。
不过可怜的是,看起来不利的是咲月。拉格德做好了万全准备,准备好了故事,也想好了对付反驳的藉口,相对地,遭到偷袭的咲月什么都没有准备。
在这种时候,如果不是相当有判断力的人,很难准确地反驳他。因为比起思考力,比较需要瞬间理解字句的构造,刺中要害并反驳的能力。
我看过好几次聪明且所言正确的人因为无法迅速应对平庸对手的歪理,在议论下被当成输家,成为笑柄的情景。
在这种有观众在的论战中,能否掌控场面就是一切。就算在结束后想到「当时应该这么做,如果这样反驳就好了」,终究为时已晚,没有意义。
而且,咲月明显气愤到失去冷静。这很不利。
舌战就这样持续了三十分钟左右。
「唉……那么,你有什么证据说这份假的遗嘱是真的?」
「需要什么证据,这是刚克大人亲自交付给我的,这是最好的证据。」
争吵稍微冷却下来,变成不断重复的争论。
没办法了。
听对话的走向,最后似乎没有确认遗嘱真伪的方法。
我曾想过,沾附在信纸上的血迹指纹或许能当成证据,但仔细一看,指纹很模糊,看不清楚细节。纸张的表面可不像前世办公室常见的列印用纸一样光滑,有点绒毛,应该也很难用煤灰等工具采检指纹。
能当成证据的,只有证词了。
「既然你没有证据,那份遗嘱就是假的。」
「才不是。话说回来,你的证人也很可疑,你也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洛斯科家不是被你的花言巧语骗了。」
「你竟然这样侮辱其他家族的名声……!洛斯科家的前任家主也有照顾过你啊……!」
「没错。但是,这是两码子事。大家都明白吧!」
拉格德的视线突然撇开咲月,瞪著诸侯。
「我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刚克大人托付我遗嘱,所以我才会在这里!不会饶恕对此有异议的愚蠢之徒!」
嗯……开始对诸侯施压了。
诸侯也是,看起来不像一群胆小鬼,也没有害怕的模样,但也没有公开表态,透露出想和拉格德对立的意思。
也对,正常来想,观察情况是最妥当的吧。
说到底,在场的诸侯们特别不喜欢咲月和路克。我就像是附属品,所以他们也不喜欢我。
路克是舍弃骑士之道的人,当然也没有身为骑士的功绩。虽然我觉得他并非坏人,不过就在场诸侯来说,路克终究并非骑士,而是类似商人或农民的存在,当然不想让他成为自己的首领。
咲月也只是刚克的妻子,姑且充当会议主席,但那也是仅限于主持这场继承会议,并没有特别受到重视。
也就是说,对他们而言,即使认为咲月的遗嘱才是真的,恐怕也不乐见路克成为下一任首领。硬要说的话,以血统来说路克比较接近正统,对血统有信仰的人说不定会支持他,但也只有这样。
若是如此,以现状来看,反对拉格德,扫了大家兴致的坏处会多上许多。
拉格德像是会记恨的类型,和他对立之后,不知道情况会变成怎么样。相对地,路克和咲月的政权比较温和,就算与之对立也能敷衍了事。事实上,如果在这之后好好道歉并表明支持,或许不会遭到激烈地报复。
这么看来,果然是拉格德比较有利。
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