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稳而掉了。
「对喔,用笔不好写吧。」他似乎改变主意,这次拿开笔记本,打开笔记型电脑。等熟悉的作业系统开机完毕,接著打开文字编辑器,让画面显示输入文字用的小键盘。然后将自己的右手手掌放到滑鼠上,再度回到等待状态。
──意思是要我用这个……?
我右手用力,这次动作比刚才顺畅多了,尽管仍然生硬,但足以控制滑鼠。看来只要「他」愿意合作,被关在脑内的「我」也能获得一定程度的「自由」。
我以颤抖的手用滑鼠游标对准画面上的键盘,点选出「做」「什」「么」三个字。
【做什么】。
画面上显示出我输入的文字。自从我「被关进」这个身体以来,照著自己的意志做出的行为第一次成立,让我有了几分开心的心情。我的状态就是如此闭塞。举例来说,就像是囚犯生活中第一次获准写信的感觉。
于是「笔谈」开始了。
【我想好好问清楚。你是谁?】
他以流畅的动作输入完文字,又把手放到滑鼠上等待。
我以只有他几分之一的缓慢速度输入「回答」。
【我 就是你】。
我连选字都懒,输入的字也就必然都是平假名。而且找不到标点符号,所以就先打个空白代替。
我一边打字一边觉得隐约能够了解他的心情,这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平野大地」,所以从某种角度来看,这样也许很自然,总之就是能够察觉对方的言外之意。想来他以前发讯息对我说「还给我」的时候也是像这样,用我的手拿起手机打字,或是写在笔记本上。就只是我之前对他并不合作,他就以他的方式从「内部」试图对我发出讯息。现在立场完全相反,但到这一步我都能够理解了。
接著又轮到他。
【为什么要碍我的事?】
接下来,「我」和「他」轮流打字。
【我 没碍事】。
【右眼底下会痛。是你害的吧?】
【不是 我也不知道】。
进行到这里,「他」深深呼气。「不是吗……」他喃喃说完,略作思考似的抬头看看墙壁。
【伊万里 的事】。
我无论如何都想问这件事,于是点选键盘。
【为什么 那样答覆】。
「问我为什么……?」他动起手指输入回答。
【被女生表白,不能答应交往吗?】
【你喜欢 伊万里吗】。
【也不是喜欢,就普通吧。】
什么?普通?
【明明不喜欢 却跟她 交往吗】。
【我又不讨厌她,既然她都对我表白了,我当然就跟她交往啊。】
我以前的个性是这样吗?还是高中男生就是会这样?
「而且,说起来……」这个时候,他自言自语似的喃喃说起。「伊万里那么畏畏缩缩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可能有点被迷住了。」
【呃 可是】。
【倒是──】
这次换他提问了。
【你是另一个我吗?就像双重人格那样。】
【这】。
我想继续问伊万里的事,但话题被扯开了。只是,凭现在的我缓慢的打字速度,实在无法掌握对话的主导权。
【不是 双重人格】。
总之先回答问题,结果──
【不然是什么?你的真面目是什么?】
【另一个 自己 说对了】。
我游标动得不顺,用文字没办法表达清楚。
──我要思考。要怎样才能让他懂?
从某种角度来看,这是个机会。是能够和「他」沟通的千载难逢的良机。只是Space Write的事、星乃的事、大流星雨的事……我不知道到底该从什么事、什么地方说起。笔谈的形式也有著太高的门槛。
我还在犹豫,他就问了问题。
【你是「另一个我」,这我懂了。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这个词又让我犹豫。我该写什么才好?
我不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回答,但仍写下最先想到的念头。现在我只有这个目的。
【我想救 星乃】。
【星乃?】
【天野河 星乃】。
【你是指那个不来上学的天野河星乃?】
【对】。
【你常去天野河的公寓,这我隐约记得。她是什么人?】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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