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器。就在前不久,我们两个人才一起玩网路游戏打赢,一起握拳大喊:「「赢啦啊啊啊!」」这样的记忆在脑海中苏醒。当时我觉得我和她心意相通,会只是错觉吗?那个「骗子」发言,就是这么致命的鸿沟吗?我不懂。不管怎么想都无法服气。
我捡起控制器,放到电脑桌上。那副流线型的耳机也随手放在桌上,现在线就像死者的手臂一样无力垂下。我知道这就是「迅子通讯机」,但如果没有电池,就只是一副形状奇怪的耳机。我想过会不会就像之前那样收到星乃发给我的通讯,但这未免想得太美。现在和第一轮不同,星乃是以自己的意思丢下我。怎么想都不觉得这个连一张便条都没写就丢下我离开的少女,事到如今还有必要跟我联络。
唔……我抓起通讯机,往旁一甩。它碰到纸箱,弹了一次,又混进大堆破铜烂铁里。从丹田慢慢扩散到全身的绝望让我好害怕,只能不顾一切地翻找室内。我心想要是冷静下来,一定会被压垮。
接著……
「咦……?」就在我学不乖地在室内徘徊了好一会儿后,我发现书桌的抽屉里有个东西露了半截出来。之前找的时候都没发现。
拉开抽屉一看,发现是被抽屉夹弯的纸张。那是贴在一个随身碟上的标签,上面写著这样几个字。
──!
我倒抽一口气。那是令我觉得有些怀念的字。
「给平野同学」。
【recollection】
我最喜欢爸爸和妈妈了。
高大、有力气,但又有点笨手笨脚的爸爸,还有开朗、人很好,又有点怪怪的妈妈,是我在全世界,不对,是全宇宙最喜欢的人。
小时候,我一直被摄影机围绕。爸爸和妈妈是有名的太空人,我也被吹捧成「人类史上第一个在太空诞生的生命」。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哪里那么厉害,一直追著我跑的记者和摄影师也很麻烦,但我还是不在意。只要有爸爸和妈妈在一起,其他我什么都不要。被爸爸有力的臂膀抱住,看妈妈露出温和的笑容抚摸我的头发时,是我最幸福的时刻。我本来以为,这样的幸福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我从一大早,不对,我那阵子一直很雀跃。
爸爸和妈妈就快回来了。是我掐指数著,期盼已久的日子。可是实际上,「计画」似乎突然有了变更,爸爸和妈妈将比原订日期早很多天回来。虽然没有任何人告诉我详细情形,但爸爸和妈妈要回来就让我好开心。
在家等的时候很无聊。最近保母不管电视还是手机都不肯让我看,我只能在家读书度日。虽然也可以看电影,不过到头来还是爸爸妈妈进行的工作比较有意思。妈妈的论文充满了知性的好奇心,爸爸的发明也崭新而有刺激性。
《Chromospace Cell Project的可能性与理论展望 ~以太空辐射对活体细胞所造成之影响的量子力学面向之一为中心》。
我一边重看妈妈的论文,一边在心中描绘这个研究将如何带给世界和人类梦想般的未来。全世界生病的人都能得救,人们可以比现在长寿得多,每天都可以笑著幸福过日子。妈妈出发前是这么跟我说的。爸爸用强而有力的双臂把我整个人抱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笑著说:「那么星乃,你要乖乖的喔。」当时我作梦也没想到,那就是爸爸最后一次抱我。
玄关门铃响起,我丢下论文,拔腿飞奔而去。
爸爸,妈妈!我满脑子都是他们两个,跑著楼梯下楼。换作是平常,我会去机场接他们,但今天我是在自己家等,更让我等得不耐烦。一打开玄关,我就要扑到爸爸怀里,然后抱到妈妈的脖子上。
我没换拖鞋,冲到玄关打开门。有听见保母说了些什么,但现在没规矩也没关系。
──奇怪了?
打开玄关一看,爸爸和妈妈都不在。
站在门前的是一个我很熟悉的女性。她是爸爸和妈妈的好朋友,也是JAXA的管制官。惑井真理亚。这个人我也喜欢,她总是很有精神,对我很好。虽然有点怪,但这也和妈妈有点像。
「星乃。」
平常总是活力充沛的真理亚,今天却一脸忧郁。这时我才发现她漂亮的黑发变白了,变得像是银发,彷佛一下子老了很多。
「真理亚?」
我歪了歪头。
「爸爸呢?妈妈呢?」
「……星乃,你听我说。你要听仔细了。」
真理亚原地蹲下,把自己的脸降到跟我的眼睛一样的高度。她的表情非常悲哀,非常难受,让我突然变得很不安。
「怎么了?爸爸,出了什么事吗?妈妈呢,她在哪?」
真理亚轻轻抱住我,然后静静地放开……
「我们到里面说吧。」
她用手指擦了擦眼角。
接著真理亚来到客厅,在我身旁坐下。她握著我的手,将我这辈子最坏的消息告诉了我。
在太空发生了意外。这场意外,让妈妈身受重伤。爸爸为了救妈妈而努力,但妈妈还是昏迷不醒。
真理亚一字一句,小心翼翼把这些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记得我没办法整理清楚她说了些什么,茫然看著她悲痛的表情。
「所以,爸爸呢?」
我最后这么问了,真理亚就咬紧嘴唇,静静地宣告: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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