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章 E.T

人机洒著子弹,不断绕行。

  「别在那边佩服,我们要反击了。」「咦?」「这很耗电,所以我本来不想用。」星乃敲打按键,又在画面上叫出一个新的模式。上面写著──

  【战斗模式】。

  「喂,还战斗咧。」

  就像在回答我的提问,画面右侧出现一个计量表,显示出数值。

  【Bullet:999】。

  「该不会……」「还好有装。」「空气枪吗?」「虽然我没想到从第一天就会用到就是了。」

  星乃动起滑鼠,切换摄影机视角。看样子是在调整「机枪」的方向。萤幕上方的蓝色光点上全都显示出「LOCK ON」字样。

  接著──

  「给我坠毁吧,大蚊子!」星乃喊著按下按键,深红色的BB弹就一齐洒出。子弹不但命中敌方无人机,随后敌机旋翼破损,疯狂回旋著坠落。几秒钟后,重重撞在河边,盛大地碎裂四散。

  「一~~架。」星乃开心地喃喃说完,将准星对准下一个猎物。这次也是打断了旋翼,让无人机成了BB弹下亡魂。

  「两~~架。」少女舔了舔嘴唇。我心想这女的还挺阴险的,要是跟她为敌,多半会被她纠缠不清。

  「三~~架。」星乃确实地将敌机一一击坠。第三架就像叶子一样兜著圈子坠落。四旋翼机就如名称所示,是靠「四组(Quad)」旋翼飞行,但只要其中一组停止就无法维持稳定。由于是靠互呈对角的旋翼,两两相互抵销所谓的反扭力,一旦失去其中之一,机体就会无法维持平衡,陷入螺旋状态。就和直升机一旦尾部螺旋桨破损,即使主旋翼完好也会旋转坠落的原理一样。

  「四~~架。」就在星乃击坠第四架的时候。

  ──!

  警报响起。

  萤幕突然一晃,接著闪烁深红色。

  「喂,发生什么事了!」「中弹了!」「被谁打的!」「想也知道是敌人吧!」

  星乃呼喊著,手指在键盘上打字。「平野同学,驾驶!」「你说什么?」「我要关掉自动驾驶!」「喂,慢著慢著慢著!」我赶紧拿起比例控制器。

  「敌人切换成手动操作了!」「怎么回事啦!」「我们的招被看出来了!」

  仔细一看,到刚刚都还只是漫无目的「绕行」的隐形无人机突然改为直线动作,直逼威利而来。枪弹接连打个正著。

  「第二摄影机毁损!」一个萤幕转黑。

  「等等,喂,这要怎么办啦!」

  「当然是跟它缠斗!」我拚命逃走,想甩开黏在背后不放的敌机。子弹打中无人机的起落架。再这样下去会被击坠。

  「一对一的对决是吧……正合我意!」

  在这场变成一对一的空战中,我握紧了比例控制器回旋。

  「星乃,这机枪可以转向对吧!」「当然!」「可以朝正后方开火吗?」「我正在调整!」星乃滑鼠转了一大圈,改变第三摄影机的方向。看得见跟到正后方的敌方无人机亮出银光追来。

  ──吃我一排子弹……!

  准星对到敌机的瞬间,我按下了扳机钮。结果深红色的BB弹在第三摄影机的画面中发射得像是一道光束,宛如解析度很低的飞机云一样拖出轨迹。然而敌方无人机惊险地摆脱轨道,躲过危机。

  「平野同学,再来一次!」「好!」我每当摄影机拍到敌人时就发射空气枪。配合威利的动作发射的空气枪彷佛真正的机枪连射般洒出子弹,敌人往前,我往后,就像拿机枪互射的枪手一样扫射。

  「侧面装甲剥离!第七旋翼破损!」「要不要紧啊!」「不要小看八旋翼机的稳定性!」星乃说得没错,威利即使失去一组旋翼,仍持续稳定飞行。但机身已经喷出烟雾,【Battery:9.20%】的字样发出红光闪烁。剩余弹数也换成黄色显示,告知剩下的子弹已经不多。

  「子弹剩下不到三百发了!赶快命中!」「我正在做!」「垃圾!迟钝!技术真烂!」「啰唆!」

  「对了,平野同学!」星乃露出惊觉什么似的表情。「上升啊,上升!」

  「上升?」

  「别问那么多,全速上升!直线飞往天顶方向!」

  「发生什么事我可不管!」

  我吼著听她的吩咐,让威利奋力攀升。

  「总之直直飞就对了!」「会被子弹打中啦!」「别管那么多──」

  少女大喊。

  「朝太空飞!」

  「太空……」这个字眼让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但也只有短短一瞬间,萤幕上可以看到BB弹就像间歇泉般上涌。相对地,威利也不认输地回以落雷般的连射。由于两架无人机都直线上升,准星本身很容易对到,彼此的子弹啪啪地相碰个不停。萤幕上的警告标示就像火红的玫瑰一样到处冒出,剩余弹数终于不到一百发。到极限了。

  哔──一声哀号般的高声响起,【Bullet:000】字样在闪烁。

  就在这时。

  「啊……!」就像花瓣散开似的。

  银色的碎片飞起。当我看出那是敌方无人机的旋翼时,敌机已经像被杀虫剂喷到而发出垂死哀号的苍蝇一样猛烈旋转,最后精疲力尽地垂直坠落,在底下的小河溅出盛大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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