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愕然站在门前不动。
如果只是回到起点,那还算好。只是,现状没有那么好应付,现在和暑假期间有个决定性的差异,那就是能够缩短我和星乃距离的事件已经全都结束,我是跟她在同一个空间共处过后又被开除,状况令人绝望。如果只是没有机会认识也就罢了,认识后奉陪到这样却还被甩的男人不会再有机会出场。
重新认知现状之后,就觉得无法相信这是现实,有种类似晕眩的感觉。我很希望这是白日梦一场,但这扇门不开,对讲机也没有回应,这些都残酷地逼我正视这一切现实。我失败了。我,就是失败了。
「呜呜……」我的手撑到门上。晕眩蔓延到双脚,让我膝盖一软。脸贴到冰冷公寓这只有涂层很精美的门上,闻着像是药味的漆料气味。为什么事情会弄成这样,为什么事情会弄成这样,为什么——这些得不出答案,但答案又再明白不过的疑问,不停在我脑中翻腾。是我自己不好,不然还有谁?
我把头贴到门上,从和门一体成形的信箱满出来的传单就搔得脸颊痒痒的。精疲力尽的身体与焦虑的精神,产生一种突发性的烦躁,让我一把将传单拉了出来。传单上写着站前一家咖啡馆的优惠活动,以丰富的色彩进行新商品的广告。「今年最幸福的饮料!」这句文宣,现在看来甚至像在嘲笑我。
撕破的传单一角还卡在门上的信箱,就像皱掉的鲤鱼旗一样随风飘逸。这莫名让我觉得非常不耐烦,伸手就要把剩下的纸片扯下时。
「啊,这个……」
焦糖闪亮玛奇朵。
新商品有着这么一个让人会咬到舌头的名称。
——像今天的「这个」,我也是第一次喝,还挺好喝的。
是前不久伊万里在咖啡馆喝的新款饮料。
忽然间有个东西在脑海中闪过。是那个时候伊万里说过的台词。『啊哈哈哈,平野,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鬼自信?』没错,当时伊万里是这么说的,说她没有自信。
「自信……」
——但最后都会觉得「管他的!」就冲进去。
搞不好——
我发现了一件事。一个可能性闪过。而这个可能性,就像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前方透进来的黄金色光芒。
我没有自信,不知道会不会顺利,所以我没办法前进。可是伊万里相反。就算没有什么自信,最后也会觉得「管他的」就冲进去。她就是这样往前进,追逐梦想。
我不知道会不会顺利。
正因为这样——
我再次按下对讲机,手指在发抖。我喉咙干渴,因为我没有自信,因为我怎么想都不觉得会顺利。可是,就算这样,现在我也别无他法。
「……星乃。」
我挤出声音说。
「我有话想跟你说——听我说这最后一次就好。」
当我说到「最后」这两字,这扇分不清是黑色还是蓝色的厚重门板看起来好像漆黑的太空,而星乃就朝这太空伸出手飞了过去。
「真的,听我说,最后一次就好,拜托。」就在我祈祷似的垂下头时。
门慢慢打开了。
——!
——星乃的一双大眼睛从门缝间露出,我正要说话——
「……什么事?」
她的视线很冰冷。我不由得被震慑住,差点忍不住退开半步。
但我不能后退。就是因为我每次在这种时候都退后,才会失败。
「可以让我进去吗?」我的声音沙哑。
「不要。」
她不假辞色。
「我有话想跟你说。」
「在这里说。」
「……那我就说。恢复我的乘组员身份。」
「不要。」
「为什么?」
「我才要问你。」星乃正视着我说:「为什么要管我?」
「你问我为什么……」
我思考理由。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救星乃。
「我想帮助你。」
「我就是问你为什么。」
「还问我为什么……」
被她这么一问,我就无从回答。我为什么想救星乃,为什么想帮助她,这根本没有理由。
根本没有——
「回去。」
星乃就要砰的一声关上门,但门关不上。因为我的脚卡在门缝间。
「你的脚,闪开。」
「不要。」
「闪开。」
「我、不、要。」
我回得如此幼稚,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可、可恶,脚,给我闪开……!」
接下来好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