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右眼窜过一阵刺痛。
又来了。又是「这个」。
血泪。
视野错开,像是没对到焦的相机,影像分成两层,被深红色的血染红后,伴随着一阵阵的刺痛,让我十分焦虑。
之后我去了好几次医院,也转过很多眼科看诊。但不管做什么样的检查,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原因。」
「说是结膜炎……又不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出这么多血。就是找不到有病变的患部啊……」
我想起了医师用特殊显微镜诊察时,说得十分狐疑的表情。不管去哪个眼科看诊,最后都是敷衍的一句「有什么状况请再跟我联络」,就把我打发回家。实际上,只要擦掉血,洗把脸,右眼就恢复原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不会痛也不会不舒服,没有充血的迹象。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现象,从第一次出血以后就一直反复发生。
我的眼睛没有什么宿疾,也不曾碰撞过。
原因不明的血泪。
唯一想得到的,就是那段文章。
【「Space Write」的副作用……头痛、晕眩、呕吐、幻觉、视觉障碍、记忆障碍、对脑神经造成不可逆的破坏、休克死亡。】
扫描视网膜的「Space Writer」。我的「血泪」说不定就是它造成的副作用。
扫描视网膜的「APP」。伊万里的「重回记忆」说不定就是它的副作用。
总觉得好像一切都连在一起,却又完全看不出这些东西之间的关连。就像在不牢固的地基上再堆上一层不牢固的地基,谜上加谜的屋上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2
「大哥哥~~这边这边!」
一来到车站,面容稚气的少女就精力充沛地朝我挥手。
我遵守之前的约定,今天和叶月一起去看美术展。我们去的是「月见野美术大学 星空艺术家展」,听说是收集了「星空」绘画的美术展。
「真理亚伯母不来吗?这展览,JAXA不也是后援团体之一?」
「妈妈说『大ISS展』那边要忙。还说今天是最后一天,所以要致词。」
「啊~~到处都有人要找她参加那种场合。」
「而且约会怎么可以带上妈妈呢?」
「这是约会吗?」
「是约会。」
我牵着幼小叶月的手,在附近的公园肩负起顾小孩的任务,实在没有这种感觉。而且叶月直到去年都还是小学生。
其实现在根本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星乃就不用说了,还有像是「视网膜APP」还有「血泪」等非得想办法处理不可的问题堆积如山。只是一旦违背跟叶月的约定,事后就会延烧很久,而且我也的确想透透气。
我们搭乘下行电车,搭了两站后下车。
从站前走了十分钟左右,来到门面颇有风情的校园后,看似报到柜台的地方已经排了队伍。我们拿出门票,先从多半比较不用排队的常设展区看起。
「喂,不要贴这么紧,很不好走耶。」
「我来的目的就是这个啊。」
「是这样吗……」
叶月很干脆地丢下这句话,嘻嘻笑了几声,整个人抱住我的手臂。总觉得很难为情,但馆内很多人都看画看得出神,也不至于被别人以异样眼光看待。
我们三十分钟左右就看完常设展区,正要走向特别展区的时候。
「啊……」
我在一幅画前停下脚步。
这幅画没什么特别,尺寸也比周围其他作品小了些。然而,上面画的东西却让我看得目不转睛。
看似宇宙空间的暗色背景下,有如星座般浮现出一个方形。一眼就看出那是ISS——国际太空站,然后还有个用双手捧着ISS,有点女性化的轮廓。她捧在胸前的小星星令人联想到生命的光辉。构图中有温暖,却又让人心酸,很不可思议。
标题也一针见血。
「SPACE BABY」。
「……大哥哥?」
听到叶月叫我,我才回过神来。
我整个人呆立不动,就好像意识被画吸了进去。
「啊,没有,没事。」
我被她牵着走,离开原地。
朝制作者的名牌一看,上面签了「伊欧」这个名字。
「咦……?」
看完展,我们在博物馆贩卖处闲晃的时候。
我发现一名伫立在画集区的少女。她头上有着高高绑起的金发,穿着一件宽松的薄毛线衫。
「——伊万里?」
我这么一叫,她就应了「什么?」回过头来,然后看到我的脸,瞪大了眼睛。
「平……平野?」
她忍不住大声叫出来,然后才赶紧捂住嘴。周遭客人一瞬间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