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无数枝箭有如雨点从空中洒下,不断射向十岁少女全身。
她的身体染成深红色。
「……我本来还以为不会再看这种东西了。」
真理亚说到这里,从口袋拿出智慧型手机。她用手指操作画面,然后交给我。
「这是?」
「星乃的影片。是有人擅自上传以前电视新闻的画面……你就看看吧。」
在她的催促下,我点选了三角形的箭头。总觉得以前星乃送来神秘「通讯」时,我也是像这样借真理亚的手机看影片。那个时候,三年前的星乃显示在画面上,只有一个黑色轮廓,说话也掺着杂音。
当影片开始播放,就看到一名男性。是一位在电视上常常看到的演艺圈记者,以一脸煞有介事的表情握着麦克风。拉高手机的音量就听到记者说:「现场一点声音都没有。」然后看到一栋拉了黄色封锁线的建筑物。画面右上方有一串文字写着「住院中的太空人遭不明人士袭击」。
「这是……」
「事件刚发生后的报导。」
真理亚简短地补充完,撇开了视线。看样子是不想看这段影片。
从记者讲话速度很快的报导渐渐弄懂是怎么回事。正面拍到的白色建筑物是医院,有看似采访组的摄影师与记者大举涌向镜头很快拍过的大门。大概是「Europa事件」刚发生后,媒体记者涌向现场采访的画面吧。
过了一会儿,发生了让采访记者一阵骚动的场面。看似案发现场的病房窗边出现了一个人物。是个矮小的少女,手上拿着像是抹布的东西,慢慢开始擦窗户。
仔细一看,窗上写着一些文字。那些用喷漆写上的像是涂鸦的文字被摄影师放大,看得出是写「天诛」。我想起了之前看过的报导,说Europa事件的犯人在病房窗户上留下的讯息就是「天诛」。
星乃伸长手,想用抹布擦掉这些字。但用喷漆写上的大字实在很难擦掉,她用瘦弱的小手拼命想擦掉的模样令人看了好心疼。好几台摄影机拍到她这种模样,闪光灯闪个不停。星乃也不管这些,默默地、淡淡地擦着天诛两字。擦到一半,护士慌慌张张地跑出来,抱住拿着抹布的星乃,想把她抱回病房。闪光灯又是一阵猛闪。
星乃从窗边退场时,有那么一瞬间回头看了过来。看到这里,我吃了一惊。
星乃在瞪人。这名十岁的少女眼眶含泪,表情僵硬,咬紧了牙关,仿佛恨透了这世上的一切,以充满敌意的眼神看了过来。就连她这种表情也成了闪光灯的猎物,记者群将她无垢的灵魂散布到观众面前。母亲遭到抨击,甚至遭到袭击,还被写着天诛的胡闹涂鸦侮辱的少女拼了命反抗的模样,摄影机仿佛当成一种表演,不断朝她亮起闪光灯。几十个大人围住一个受到伤害的少女,却没有一句话、没有客气、没有顾虑,也没有沟通,就只是把少女悲痛的表情当成拿得到收视率的被摄物,拍个不停。想必在客厅里看着电视的观众之间也是一样的情形。
「从这天起,星乃就不再笑了。」
真理亚没拉起低垂的视线,重开话头。往她的侧脸看去,只见她的脸颊悲痛地僵住,让我仿佛从中看到了画面上星乃的表情。
「长达好几个月,她一直去医院探望昏迷不醒的母亲,一直对母亲说话,叫着妈妈、妈妈。可是母亲不回答,就这么过世了。相信他们一定很遗憾吧,不管是诗绪梨还是流一。那孩子在并排着父母遗照的灵堂前不哭不叫,就只是孤伶伶地坐着不动,她的背影我永远也忘不了……」
不知不觉间,真理亚的身体在颤抖。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就只是站在原地。
——原来是这样啊……
这件事我是第一次听到。然而知道这件事,我想通的感觉更胜于吃惊。星乃那么喜欢她的父母,经常谈起跟父母的回忆。可是,她不想提父母遭逢的意外,也不跟我说她会变成茧居不出的理由。我觉得真理亚给我的这个情报,补上了一片星乃那些不为人知的人生拼片。
来参加暑期企画的孩子们开心的叫声回荡在园区内。
有人发射了手工火箭。
火箭高高飞起,随后在地球的意志下坠落到地面。
7
「我是听朋友说的。」
之后过了一周左右,伊万里带来了「调查结果」。
是在上完每天上的冲刺班课程,来到常来的咖啡馆后。
「喔,骆驼蹄也终于带消息来啦?」
「你很烦耶,我跟你不一样,不是只在网路上简单查一下,是好好采访过相关人士。还有不要叫我骆驼蹄。」
伊万里赏了凉介一记手刀当成招呼后,转过来面向我。
「然后,关于外星人……天野河的事情。」
「嗯,问出什么了吗?」
「根据同一间国中的朋友说,天野河很少上学,所以几乎没有人跟她说过话。」
「搞什么,那不就没辙了吗?」
「你先闭嘴啦。」
桌子底下传来铿的一声,凉介发出唔哇一声哀号。
店内播放的背景音乐从耳熟能详的国内歌曲换成西洋歌曲。DJ开始在广播中介绍曲子。
「虽然没有人跟天野河说过话,但听过她传闻的人还挺多的,尤其是网路消息之类的。」
听到网路消息,我就想起几件事。
前几天真理亚跟我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