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代,那八年前应该就是远古时代了吧。
「噢~~对喔~~说来的确是这样啊~~」
我看看标记为书签的「我的最爱」项目,想起了当时自己的兴趣以及常去看的网站。和太空或天文观测相关的网站很多,不过海外歌手相关的网站也不少。这阵子我有在涉猎欧美音乐,虽然现在已经完全不听了。
电脑和智慧型手机的联络簿、书桌抽屉里的私房钱、电子书清单、从网路上扫来的免费色情影片……我把当时自己的「装备」都检查过一轮。
「对喔,暑假啊……」
桌面上显示的是一位笑咪咪穿着泳装,但到八年后早就退出演艺圈的偶像,上面的日期是二○一七年七月。今天是结业典礼,从明天起就是暑假。
当时的我,是怎么度过夏天的呢?我回溯记忆翻找,但就是想不太起来。八年的岁月,原来会让人的记忆变得如此稀薄吗?
之后我也继续在房间里漫无目的地翻找,从网路新闻到时事话题都看,消磨时间。像是新内阁的阵容介绍、核电厂除役问题、连续杀伤案的公开判决内容、无人行星探测器停止更新消息——从政治经济到娱乐、文化甚至科学新知,所有最新时事话题都让我怀念。附带一提,新内阁因为阁僚闹出丑闻,撑不到两年就解散,核电厂的事情到了八年后也完全没有得到解决,连续杀伤案的嫌犯在狱中死亡,无人行星探测机在下个月就很干脆地找到了。
我就这样「更新」脑袋里的资讯,度过了第一天。上网到一半,想到要不要打电话给星乃,然后发现手机里没有登录她的电话号码。里头有惑井真理亚、惑井叶月这些到了八年后也还有来往的联络人,也有很多高中毕业后就完全疏远的人。联络簿上的朋友,之后大部分都已经不再往来,让我切身体认到近年来自己的交友关系有多狭隘。上面列出的一朗、梅西、宇宙这些绰号,都让我好怀念。
跟母亲吃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晚餐,回到自己房间后,立刻就受到睡魔侵袭。
「呼啊……」
仔细想想,「今天」真的发生了很多事。被真理亚一边打一边训话,被叶月拥抱着表白,对我而言都是「今天」发生的事。
——可以请你不要这样装熟地直接叫我名字吗?
我想起星乃的话,还有她的面孔。
她以冰冷的眼神,丝毫不假辞色,让我吃了闭门羹。但她仍然活着。她确切存在着,耳朵听得见我说话,眼睛看得见我。
我盖上毛毯,在床上想着她。
我哭了一会儿。
3
翌日早晨。
『DO IT!DO IT!OH!F○CK ME♪』
吵闹的铃声叫醒了我。虽然不免觉得这个品味差劲的西洋歌曲是怎样,但转念一想,这就是我高中时代的品味。
朝画面一看,一个名字在闪烁。
「凉介」。
——啊。
我一瞬间想起Space Write前发生的事。同学会那天,那个架住我、最后还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的老朋友,将来会当上医师的人物——山科凉介。
我睡意全失,下了点决心,按下通话钮。
「喂……喂?」
『喔~~大地同学,你还活着~~?』
话筒另一头马上传来轻佻的说话语气。
咦……?
『咦?大地同学你怎么啦?睡昏头还没醒吗?熬夜看A片啦?』
——我都忘了。
记忆总算苏醒。山科凉介本来是这样的个性。他是个给人轻佻感觉的痞子,觉得网球校队练习太辛苦,所以三个月就退队,是个没有毅力的人。在这个时间点,他的成绩差得让人完全无法想象他将来会当上医师。
『哎呀~~大地大师真有一套,超Respect的啦。从第一天就马力全开。』
「第一天?」
『哎呀呀,大师您忘了吗~~讲习是从今天开始。』
「咦?」我朝日历看去,上面根本没写到这件事。不,仔细一看,有个随手插在书架上的东西,那是写着冲刺班名称的小册子。
——对喔,从今天开始就是暑期讲习啊!
『大地同学,掰啦!啊,别忘了上次讲好的A片光碟啊!』
凉介傻子似的讲完这几句话就挂断了电话。我看着手机画面显示的「凉介」这个来电纪录,困在一种怀念又有点五味杂陈的感情里。我和山科凉介确实在前阵子的同学会上才见过,但像这样和十七岁的他说话则真的已经事隔多年。感觉就像事隔八年后,和一个住得很远的朋友重逢。
「暑期讲习啊……」
我是为了拯救星乃才Space Write到这个世界来。所以坦白说,我觉得高中或冲刺班之类的都不重要,只要做能拯救星乃性命的事情就好,现在根本不是去上什么暑期讲习的时候。
——可是……
试着推敲到这里,就涌起了其他疑问。
拯救星乃这件事已经定案,是一切的大前提,为此我什么都愿意做。如果是有恐怖分子引发那场「大流星雨」,我当然至少也要查出那个人的所在,把他扭送警局。但就现状而言,我不知道恐怖分子在哪,而且恐怖攻击本身也尚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