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慢着,你冷静点啦!」
我实在看不下去,抓起她的手,用手帕按住她流血的手指。她大喊:「放开我!」还想继续挣扎,但我不管她,扯开嗓门呼唤:「不好意思~~!」
「可以麻烦去请工作人员来吗?她好像割破手了!」
几分钟后。
「喂,你乖乖别动。」
我们被带到小房间,先进行包扎。「来,洗手。」、「不、不用啦,我自己会洗。」「乖乖听话。要是有细菌跑进去怎么办?」
我半强迫地带她到展区设置的水龙头前,把血从她染成一片红的手上冲掉。伤口很小,却割得很深,我消毒完后按上纱布,卷上绷带。我想起以前真理亚教我的包扎法,一边试着处理,结果包扎得还挺像回事。看得出血在绷带上晕开,感觉非常痛。
「晚点可要去一趟医院。」
「…………」
星乃不回答,也不点头,就只是把脸撇开。
「那我走了。」
我走出房间。「啊……」星乃开口想说话,但我听不清楚。
来到走廊上一看……
「大地!」
一名身材高挑的女性甩着一头白银短发跑过来。
「真理亚伯母。」
「听说星乃受伤了?」
「嗯,是啊。」
「伤势怎么样?」
「只是手指头被割了一下,也都包扎过了。」
「这样啊……」
真理亚由衷放下心来,深深呼出一口气,用指尖轻轻碰了碰星形耳环。
「糟糕,我忘了叶月。」
「我已经叫她在柜台等了。」
「不好意思。」
「不会,没关系。我才要谢谢你,星乃承蒙你照顾了。」
「你不去见她吗?她还在那房间里。」
「这……」
真理亚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然后说声「这个」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是信封。
「这是什么?」
打开信封一看,里头是一张照片。
「啊……」
这是星乃先前看的那张拍下她父母的照片,和放在展示相框里的照片不一样,没有经过放大,尺寸还很小。
「这个,可以由你交给星乃吗?」
「咦?请问为什么要由我?」
「因为由我交给她……她一定不肯收。」
这时,真理亚非常难过地垂下视线。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她。
我还想问些什么,但不再继续追问。我不敢涉入她们之间,也有种感觉不该闯进去的预感。
然后真理亚说:「我会和叶月回去,麻烦你送星乃回去。」说完就离开了。坦白说,我实在不觉得星乃会跟我一起回去,但眼前还是姑且没有拒绝。真理亚离开的背影显得有些孤寂。
照片里的两名太空人对着镜头微笑。我不知道星乃现在的监护人真理亚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把照片托付给我。
回到房间一看,星乃仍然坐在刚才坐的地方不动。脖子上的眉月形耳机歪向一边,就像坏掉的听诊器一样挂着。
看到我回来,她睁圆了眼睛。她似乎很意外,将我的身影映在睁大的眼里,连连眨眼。这个时候的星乃显得好幼小,让我联想到小孩跟爸妈走散的模样。
「这个。」
「咦……?」
我若无其事地递出照片,星乃就以震惊的表情说:「咦、咦?为什么?」视线在我与照片之间来回。
「这里的员工说要给你。」
「可是……」
「说是今天就是最后一天,反正都要销毁。我看你就收下吧?」
这是信口胡诌,但这种事我一向拿手。只有逢场作戏这回事,我从以前就很习惯。
「这、这样啊……」
她一直看着照片,然后轻轻抱在胸口。
——麻烦你送星乃回去。
「要一起回去吗?」
「咦?」
她仿佛吓了一跳,从照片上抬起头。
「你看,天色愈来愈暗了,而且我们也住得近。」
「嗯、嗯……」
我还以为会被一口回绝,没想到她并未拒绝。也不知道是因为刚跟我拿了照片,不好意思拒绝,还是因为我帮她包扎。
我踏出脚步,星乃就畏畏缩缩地跟在我斜后方一两步远。她频频瞥向我,显得战战兢兢。我感觉展示会场的走廊走起来好漫长,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