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共同的回忆:其二

  我记得那应该是小忍十岁左右时发生的事。

  那一天,身穿红色浴衣的座敷童子跟往常一样,跟放学回家的年幼小忍一起在佛堂里玩耍,然后突然发现他的变化。

  座敷童子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不过,当她今天主动试探后,得到的反应果然跟她预料的一样。

  为了摆脱心中的困惑,座敷童子无视于手中的外国制集换式卡牌(听说这种卡牌因为图案帅气而流行起来,但小忍班上好像没人敢组出只有女性角色卡牌的牌组),说出自己的疑问。

  「小忍。」

  「大姊姊,怎么了吗?」

  「……我从刚才就一直很在意,你为什么都不跟我对上视线呢?」

  小忍的肩膀稍微抖了一下。

  他一边看向摊成扇状的卡牌,一边努力用冷静的声音回答:

  「我才没有。」

  「是吗?」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真的吗?」

  座敷童子低头往上看,硬是逼小忍看着自己的眼睛,但他果然立刻往旁边移开视线。就算把脸移到他视线的前方,他也会立刻把头转到另一边。同样的动作重复了几次后,小忍终于无处可逃,把目光移向天花板,然后顺势倒向后方。

  座敷童子让小忍躺在自己大腿上,从上往下看着他的双眼后,他才放弃隐瞒开口解释:

  「我并没有讨厌你。」

  「这我看得出来。」

  「只是……呜呜,总觉得跟你面对面,我……我会害羞!」

  「咦?」

  「就是有种身体发烫,脑袋里变得一片空白的感觉。我不是很清楚原因,但这种状态并不寻常。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只能努力把你从脑袋里赶出去!」

  「……」

  「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算你不在面前,像是在学校作文里写到你的时候,我的脑袋也会变得一片空白。一旦出现这种症状,就再也停不下来,让我很伤脑筋。」

  小忍听到母亲的呼喊声,猛然从座敷童子的大腿上抬起头来。

  把因为上面的说明文字是英文,就在学校里被当成教材的卡牌摆在旁边后,小忍就跑去帮妈妈的忙了。

  然后……

  被独自留在原地的座敷童子,有种自己可能犯下天大过错的感觉。

  简单来说,现在的情况就是─

  咦?

  小忍还只有十岁,就已经把我当成「女人」看待了吗?

  不久后……

  座敷童子跑去找人商量这件事,慌张地比手画脚。

  「那个……我说不定打开了小忍心里那个不能打开的盖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视情况而定,我可能需要切腹谢罪……不,女性的作法应该是把刀子刺进喉咙才对。总之,我已经做好以死谢罪的觉悟了!」

  但小忍的母亲对此一点都不紧张。

  「我觉得那是很自然的反应。」

  「这样到底哪里自然了!」

  「根据心理学的说法,母亲会是男孩子最早感兴趣的异性。这种现象好像就叫做恋母情结。可是,男孩子很快就会发现这样有违伦理,放弃那种想法,然后迈向第二阶段。男孩子会参考自己母亲的形象,慢慢描绘出理想异性的形象。话虽如此,他也不见得会去找寻跟我很像的其他女生。有可能是跟母亲很像的女生,也可能是拥有母亲没有的特质的女生。母亲只是起点,后续的发展却是千差万别。」

  顺带一提,如果没能成功迈向第二阶段,男孩子就会变成真正的恋母男。在补充说明这种多余的小常识的同时,她继续说了下去:

  「从小忍的样子看来,他应该属于『喜欢同样是年长女性,但拥有母亲没有的特质的女生』那种男生。母亲以外的人、亲近的对象、比他年长、经常有机会接触、异性……我问你,小忍身边还有其他更符合这些条件的人吗?」

  「呜呜……」

  只要听过这种理论分析,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但理解不等于接受,座敷童子在自己胸前让双手食指一下子互相碰触,一下子又分开来。

  「呜呜呜呜呜!」

  「哈哈哈!你以为小忍是洁白无瑕的天使吗?可是,男孩子就是这种生物。就算是幼稚园学生,也会毫不害羞地说要跟教保员结婚。所以,小忍会变成现在这样,并不是因为你跟他相处的模式有问题。你不需要在意,也不需要觉得自己有责任。从出生的瞬间,一直到死亡为止,他心中都会有这种兽性的一面。虽然他现在还只是跟玩偶一样可爱的小怪兽就是了。吼呜!」

  座敷童子慌张地挥舞双手。

  快要被各种压力击垮的她,用难以解读的话语,继续说出自己的疑惑。小忍的母亲成功听懂她的意思,做出这样的回答:

  「什么?你想知道今后该如何跟他相处?这我实在无法回答。因为那是你们两个的问题。虽然我确实是小忍的母亲,但可不打算当个连儿子心中的理想女性形象都要管理的怪物家长。如果他继续追逐你的身影,说不定会创造出第二,甚至第三种理想女性的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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