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3rd person)
身穿红色浴衣的座敷童子正在回想。
在半梦半醒之间,她想起那段深藏在脑海中的温暖回忆。
外面是白茫茫的大雪。
可是,即使被恶劣的天气关在自己家里,年幼的小忍也没表现出不满。
「好冷喔。我现在可不能离开大姊姊身边。」
「奇怪……我总觉得是你的身体比较温暖……」
「是喔……话说回来,节分那天还真是热闹呢。」
「就是说啊。」
「可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鬼跑来我们家啊?家里都快要被塞爆了。」
「因为那天全国都忙着驱鬼,只有我们家只招福不驱鬼。那些鬼可能把这里当成避难所了吧。」
正当他们两人看着窗外的厚厚积雪如此闲聊时,小忍的母亲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走了过来,并且如此说道:
「呵呵呵……不过,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面喔。小忍,你知道二月还有情人节这个重要节日吗?」
「嗯?我好像听说过这个节日……小渚似乎很期待……」
小忍歪头想了一下。
「我想起来了!那是大姊姊会送我巧克力的日子!」
「咦?可是我不太会做料理……」
「那是大姊姊会送我巧克力的日子!」
小忍连续说了两遍。
而且他还抬头仰望座敷童子,双眼闪闪发亮。
「没帮忙做事也能拿到零食,这节日实在太厉害了。」
「可是……」
「大姊姊,你要给我什么样的巧克力啊?是白色那种吗?还是有草莓那种?」
「这个嘛……」
没办法把饭团捏成三角形的座敷童子,难得表现出不知所措的模样,让年幼的小忍很快就察觉情况不太对劲。
充满期望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表情显得有些遗憾。
「难道说……你忙到没时间吗?」
「不,不是这样的。」
「那就不用给我了,你不用顾虑我。做巧克力肯定是一种非常困难的魔法,你不用勉强自己。平凡才是最好。」
小忍一边轻轻挥手一边走掉。
「……」
虽然他说得很伟大,但旁人还是不难看出他垂头丧气的样子。
「………………………………………………………………………………………………………………………………………………………………………………………………………………………………………………………………………………………………………………………………」
「好啦,算我认输!」
因为这个缘故,座敷童子难得走进厨房,努力搅拌在碗里发出香甜气味的食材。
喜欢西式料理也擅长做甜点的小忍母亲,穿着围裙站在旁边偷笑。
「尽管原本没这计画还说了那么多怨言,最后也还是愿意尝试做巧克力,就是你的优点。」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那种态度已经算是一种暴力了。不管怎么想,我都只是屈服于小忍的胁迫!」
「不,如果你觉得不满,也可以买普通的巧克力送他吧?网路上就能买到来自法国或比利时的巧克力了。」
「要是我那么做,那孩子绝对会回给我一个垂头丧气的惨淡笑容!」
「啊,巧克力必须隔水加热,你要多加小心喔。要是煮过头的话,油脂就会被分离出来,变成白色的凝结物。对于『味道』这件事,小孩子可是很残酷的。这或许是一种本能反应,只要有点不喜欢,他们就会毫不留情地说难吃。」
「竟然无视于别人付出的努力,也不管别人是否擅长……!」
「毕竟小孩子总以为大人无所不能嘛。既然决定亲手做巧克力了,你就努力做到完美无缺,给他留下快乐的回忆吧。」
2
「唔……」
这是个不像十二月的温暖早晨。
在棉被里稍微挪动身体,又擦了擦眼睛后,我总算搞懂原因了。这条棉被里还有别人。我闻到彷佛染上陈年薰香的甘甜气味,还碰触到柔软的触感,以及令人感到温暖的体温。
换作是以前的话,我或许会忍不住大叫,把对方一脚踢开。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喂,座敷童子,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也该起床了。」
「……」
我把手伸进棉被里面,摇了摇座敷童子的肩膀,但她毫无反应。可是,她又不像是还没睡醒。虽然装成完全放松的样子,但我能感觉到些许抗拒的力量。
看来应该只是装睡。她到底有什么不满?
「座敷童子……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