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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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这种话,也许有人会觉得很意外,但座敷童子那家伙其实很爱哭。

  这主要是发生在跟她的兴趣或娱乐有关的东西被抢走的时候。比如说,因为路由器出了状况,导致家里网路完全挂点的时候,或是她不小心惹火老爸,结果游戏软体全被没收,还被关到屋外仓库的时候。总之有许多种原因。

  不过,其中有件事让我印象深刻。

  我记得……对了,那好像是我读小学四年级或五年级时发生的事。

  我跟那个懒惰鬼妖怪真的吵起来了。现在仔细想想,当时的我完全不肯听她解释,就只是单方面地对她吼叫。

  吵架的原因很单纯,就是当我放学回家时,发现自己的玩具机器人从身体断成两截了。跟老妈和奶奶把事情问清楚后,我确信座敷童子那家伙就是让机器人从架子上掉下来的犯人,但那家伙打死都不肯承认。结果我完全不理会室内派妖怪的说词,一直大吵大闹。大概吵了三十分钟左右吧。就是在那个时候……

  她哭了。

  没错,那个身穿赤红浴衣的巨乳妖怪哭了。

  即使身高没有比我高上两倍,也确实比我高上两颗头的「大姊姊」哭了。

  她哭起来的样子,就像是个被独自丢在陌生城镇的小孩,五官皱成一团,嘴巴张得老大,用双手手背不断擦拭哭肿的眼角,放声大哭。音量大到让人觉得警车和消防车还比较安静,整间屋子里都充满她的声音。

  看到那家伙哭泣的模样,我心里是这么想的。

  这位从我出生以前……不,是好几百年前就活著的座敷童子,其实或许还不是个成熟的「大人」。

  或许她只是想要成为大人,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大人,但其实跟我们一样还是个孩子。

  所以,我当时才会有个想法,那就是以后别再让她这样哭泣了。虽然眼泪也分成很多种,但我不该让她流出这种泪水……不过,结果弄坏玩具机器人的犯人就是懒惰鬼妖怪没错。可是,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对。

  「唉……」

  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背靠著墙壁,我缓缓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我仰望天空。

  抬头看向下著绵绵细雪的厚重云层,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为什么我会想起这种事情?

  算了,人本来就会偶尔想起往事。

  只要吸气,就能闻到几乎连肺都要烂掉般的浓厚铁锈味。而且还夹杂著像是熬煮胆汁般的可怕臭味。我再也不想把目光移向下方了。地面上是货真价实的全景地狱绘图,不管看向哪个方向,都找不到能让人放松心情的东西。不管是墙壁还是地面,全都染上了红色、黑色或紫色这种致命的鲜艳色彩。拜此所赐,我的胃里已经没有东西能吐了。

  既然如此,那让我稍微回忆一下往事,应该也无所谓吧。

  为了犒赏努力存活到这个瞬间的我,请容许我稍微沉浸在回忆之中吧。

  我说,╳╳╳啊……

  这个世界到底为何会变得一片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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