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义的观点,才不得不选她担任首领。既然我还活著,那百鬼夜行就应该回到原本的模样。因为以血统而论,我是『父亲』,祝是『女儿』。难道不是吗?」
「……你想说什么?」
「然后,我也听到你们刚才的对话了……不好意思,关于留青行灯一命进行研究这个想法,我持反对意见。她夺走太多东西了。要是不加以严惩,只怕会在许多人心中种下憎恨的种子。如果要让被害者能够原谅加害者,就得做出最严厉的制裁,否则就会在全国各地撒下复仇行动的火种。这是百鬼夜行首领的决定。祝,身为我女儿的你不得有异议。」
「你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忍不住叫了出来。
我并不打算代替因为突然遇到这种大事,而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的祝发出怒吼。我只不过是顺著从内心深处涌出的热血,在不知不觉中大声叫了出来。
「莫名其妙突然跑出来,就马上在百鬼夜行这个组织里搞分裂,还想抢走自己女儿的东西……难道你这家伙没有人性吗!要是没有祝她们准备的时间旅行灵封,你根本就没办法窜改历史不是吗!」
「所以说,你这种想法根本就是错的。」
咒轻轻叹了口气。
「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只是因为出了点意外,才被硬塞到女儿手上。说得明白一点,对于只有十岁的女孩来说,这东西太过沉重了。由为人父母的我,温柔地替女儿卸下重担,才是正确的做法不是吗?」
「……」
「要是百鬼夜行被没收,祝就会一无所有?我觉得这种想法才有问题。这孩子不惜做到这种地步,放弃了童年应有的一切,至今一直拚命维持著组织。也差不多是时候让她解脱了不是吗?」
这些话并非毫无道理。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遥远国度的陌生王族身上,我或许也会同意这样的观点。
可是,对于这女孩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
天晓得这个小鬼头至今付出了多少努力,才得以一直站在组织的顶端。那可是连哭泣的孩子听到都会乖乖闭嘴,甚至直接窒息的可怕集团。我曾经被这个集团搞得灰头土脸,也曾经受到他们的帮助。百鬼夜行的名号之所以没有真正失控,一直没跨过那条不该跨过的线,肯定是因为那家伙的努力。
而她的一切努力……
却被当成打从一开始就不曾存在。
就像是用橡皮擦擦掉年表上的一段文字,直接窜改历史本身一样!
「这么……这么突然的事情,你真以为病魔使役者和其他人会接受吗?」
「啊哈哈,这位客人,你这局外人在说什么傻话啊?百鬼夜行奉行血统主义。虽然之前因为组织里只有身为我『孩子』的祝,所以大家都听她的命令,但只要身为『父亲』的我出现,整个组织的权力架构就会完全改变……我们不如反过来这么想吧。只要能够证明血统的正当性,他们甚至愿意向十岁小儿跪拜。血统的力量就是如此强大。」
是这样吗?
这名男子所说的话真的会成真吗?
不管是大家一起奋战至今的事情也好,还是祝负起全责指挥作战的功劳也好,百鬼夜行会忘记这一切,把自己效忠的主子从祝换成咒吗?
这种事情……
我实在是……!
「如果……」
就在这时,祝在口中小声呢喃。
彷佛被时间洪流拋下般,一个人独自伫立的少女,定睛看著那名男子如此问道:
「如果你重新担任百鬼夜行的首领,就要处死青行灯吗?」
「没错。我没理由留她一命……这么说可能有些过火,但考虑到利害关系,我觉得杀死她才是上策。」
「既然这样……」
祝用那双小手紧握丧服衣襬。
然后用颤抖的声音如此回应。
「……那我果然无法认同你的存在。不但徒然破坏百鬼夜行这个组织的团结,就连能让我们研究出可以和平制止凶恶致命诱发体的全新方法论的关键妖怪,你也打算白白舍弃。现在的你只是组织的毒瘤。我并不打算让这种家伙进到百鬼夜行之中。」
那绝对不是对自己父母说的话。
而是对敌人说的话。
都是我不好。
是我把这个单纯失去父母的孩子,推进更加凄惨的悲剧之中!
「百鬼夜行不需要两位首领。那只会变成大规模斗争的火种,就跟过去那场以智慧村风化村的旅馆为舞台的政变一样,让这个狭窄业界之外的一般民众也受到牵连。在事情变成那样之前,我要将你排除。」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这本应是再也没机会碰面的父女的感人重逢。这本应是早已忘记任何人都理所当然拥有的温暖的女孩,再次找回属于自己的温暖的场面。可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听到一阵轻笑。
即便听到这些狠话,咒看起来还是从容不迫。
「有一件事情我忘了说,关于血统主义这部分,我还有一个比你有利的地方。那是与父女关系这种家系图完全无关的优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