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差啦,反正做什么都没用。不管是要死在这里还是能等到救援,我们都已经输了。再说,就连这样的状况,应该也在『那些家伙』的计算之中吧。」
身穿浴衣的女性稍微动了一下脖子。
那似乎是歪头表示疑惑的动作。
「……就算真的有人赶来救援,最有可能的对象会是谁?是消防员或救难队对吧?而『那些家伙』正是打扮成那样。『那些家伙』不但把我们活埋,还打算亲手把我们挖出来。这简直就是究极的自导自演。他们已经做好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绑架我们的准备了。所以我们已经走投无路。就算明白这点,也无法逃离这样的未来。」
他们八成是在这座金矿里隔著同样的间隔设置炸药。不管我们往哪个方向前进多远,都能藉由引爆前后方的炸药,把我们关在土石的牢笼之中。
「我们已经输了。不过,反过来说,至少我们会被人救出去。所以座敷童子,你不用担心空气的问题。比起这个,来讨论『接下来的事情』似乎会更好。」
我如此解释之后,静止不动的黑暗立刻出现明确的变化。
我听到吐气的声音。
彷佛切换开关一样,那名诡异的女性再次变回好吃懒做的室内派妖怪。血液开始流动,生气回到脸上。这样的比喻一点都没错。而在座敷童子「回来」后,冰冷的土砂牢笼也逐渐变得像是熟悉的学校教室一样充满活力。
「真是的……为什么我非得被卷入这种事件不可?」
「我也不知道。」
「……我确认一下,只要把你交给那些人,我是不是就能回家?」
「这搞不好真的会变成今生的离别。要不要我现在就推倒你,在死前好好亲热个够?」
不过,说正经的,我们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能做?
不管是汽车炸弹,还是装在坑道里的炸药,凶器的出处恐怕都是这座金矿。这么看来,这里的矿工最有可能是犯人。
我顶多只能推测出这些了。
把我们救出去后,「那些家伙」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虽然夺取我从诈欺师古珠亮身上抢回的上百亿圆是最有可能的推测,但那些存在于资料上的钱已经交给惑歌的会计师,没办法凭我们的意愿领走半毛钱。不过,「那些家伙」对此毫不在意……若非如此,那我们会怎么样?
不管会被带到什么地方,我都不认为我们还能自由行动。这样还有逆转的机会吗?不管是要逃跑,还是要向其他人求救,我们有办法办到吗?
「小忍。」
当我说著这些傻话时,座敷童子插嘴了:
「我想了一下,你不觉得事情有点奇怪吗?」
「嗯?到底哪里奇怪了?」
「某人听说你在赌场大赚一票,想要抢走那些钱而袭击我们……这个大前提有点奇怪。」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除此之外,我们应该没有被人袭击的理由吧?
「也许那是足以让我们遇袭的理由。不过,你不觉得对方的准备太过周到了吗?不同于利器与钝器,想要安全运用炸药是相当麻烦的事。对方是从哪里弄来车子?消防员的特殊防火服呢?就连在这个矿坑内以相同间隔设置的炸药,也不是能在短短几小时内准备好的东西吧?」
「……」
「再说,从我们在赌场赢钱到现在为止,也只过了几个小时吧?只有这点程度的时间,光是想要找到志同道合,口风够紧的同伴应该就不容易了,根本不可能拟定出具体的计画。」
……这种看法似乎也不无道理。
以突发性的临时起意犯罪而言,这场袭击行动确实准备得异常周到。因为没人有办法猜到我们的逃跑路径与方法,所以为了在我们没有逃进这座金矿的情况下也能确实逮住我们,对方应该已经事先封死我们的各种选项。
如果要满足这样的条件,到底需要做多少准备工作,并且耗费多少时间与人力?
如果只是「因为闻到钱的味道,所以不小心起了歹念」,那对方应该只需要戴上面具,拿铁棒袭击我们就够了。
「等一下……那袭击我们的犯人到底是谁?」
「你觉得我会知道吗?」
「至少『那些家伙』的目的是活捉我们,然后让我们做某种事情。不过,除了在赌场抢来的钱之外,我可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让人对我这么大费周章啊!」
「只要没找出那个理由,就根本谈不上什么『思考对策』吧?就算往完全不对的方向举起盾牌,也只会落得侧腹中枪的下场。」
轰!我听到一声沉闷的巨响。
我忍不住将视线移往声音的方向,看到许多碎屑从厚实的土墙表面落下。喀哩喀哩喀哩喀哩……有如巨大齿轮互相咬合的低沉声音从墙的对面传来,还越来越大声。
「……可恶。」
我不由得看向座敷童子。
万一……万一「那些家伙」袭击我们的理由与赌场那件事无关的话……万一我搞错整件事的大前提的话……
袭击者的目标也不见得是我。
另外一人……
对方的目标是座敷童子的可能性也不见得是零……!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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