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太够……」
这个骗子。
光是有这些酒(如果里面装的不是自来水,而是真正的酒的话),随便都能玩个两三局。这家伙根本满脑子都想著要从我这个不识货的小子身上骗钱嘛。
「所以……这样如何?这次要不要采用特殊规则,排除掉荷官和庄家的存在,我和你两人单独赌上一局呢?既然你的目的是偷学我的牌技,那与其他玩家之间的对决只会造成阻碍吧?」
「可……可以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吗?」
这样你就不需要担心被其他客人或荷官抢走猎物了吧?
「当然可以。你对扑克的规则了解多少?」
「大……大致了解。我跟班上的死党玩过……就是把牌切一切,一人发个五张,然后开始换牌……」
「哈哈。那就算我说要玩德州扑克,你八成也不懂规则吧。那我们就用日本式的扑克玩法,直接五张对五张决胜负吧。换牌的次数……」
诈欺师打了个响指,立刻就有骰子从别张赌桌飞了过来。古珠亮轻轻丢出骰子。
「嗯,我看就两次吧。有意见吗?」
「可是,这样就没有在赌场玩的临场感了。难得来到金矿岛……对了,那赔率和当地规则这些东西可以沿用赌场的规矩吗?」
「那就这样吧。相同数字的四张牌加上鬼牌的五条算不算数?」
「都行。」
「那就算吧,我们就用加入鬼牌的五十三张牌来玩。今天的幸运花色是……」
古珠挥挥手掌,荷官就在赌桌上把盖著的扑克牌大大摊开。我在他的催促下抽了一张。
「嗯,黑桃七啊。那这样吧,在这场赌局中,只有同为特殊牌型的黑桃同花大顺,能够胜过五条。」
「还有,我想看的是你的牌技。所以……可不可以不玩加注和跟注那些心理战术?我们一开始就全部梭哈,然后摊牌决生死。因为就算看你如何退场,也没办法让我学到东西。」
「没问题。我这次就配合你吧,毕竟这是你宝贵的人生课程嘛。」
不知道是为了展现自己宽大的肚量,还是为了作秀给观众们看,古珠亮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我的要求。
「我啊……是真的很高兴。在得到今日成就之前,我遇到了很多事,也有当成师父般景仰的人。看到你就让我不由得觉得,自己也终于站上跟他一样的高度了。『所以』……」
这么说的古珠亮微扬嘴角,打了个响指。
正面的两扇式大门像是早有计画般突然打开,好几名黑衣人大步走了进来。
被他们架住的是──
「座敷童子。这是你饲养的妖怪吧?」
有种湿黏的感觉。
我能感到自己的后颈一带冷汗狂流。
身穿鲜红浴衣的座敷童子被某种有如白色塑胶绳的东西绑住。不光是手脚,身体和脖子也是,她全身上下的每个地方都像是受到低级的拷问般被牢牢捆住。
(插图)
诈欺师笑著说:
「关于掌管财富与金钱的妖怪,赌场方面也有一套应对的准则。」
声音感觉好远。
但我知道无论是刀剑还是枪炮都无法伤之分毫的妖怪,正在用眼神向我求救。
「据说座敷童子会从家里的门槛、地板或石臼底下出现。那些似乎都是被杀害的婴儿常被埋葬的地方。而我们利用了这样的传说,把老旧的石臼打碎成粉末,再放进火炉里做成玻璃纤维制的绳子。只要被这种绳子绑住,即使是力大无穷的妖怪也无法扯断。」
「……」
「也就是说,事情就是这样,年轻人!」
我彷佛掉进圈套。
为了控制现场的「风向」,让我无法唱反调,古珠亮大声地说;
「如果真想来场刺激的赌局,就不可免地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赌上所有财产。第二:不要在暗地里动手脚……我要你一并把『那东西』赌上。如果不做到这种地步,就没办法接近赌博的本质喔。」
「…………………………………………………………………………………………………………………………………………………………………………………………………………………………………………………………………………………………………………………………………」
「好啦,我们就依照你的建议,一开始就全部梭哈,然后摊牌决生死吧。没有加注和跟注,也不能放弃不赌。你当然没意见吧,毕竟这是你主动提出的要求嘛。」
这一瞬间。
真的只有一瞬间,我额头内侧的地方变得异常冰冷,差点把一切全都拋在脑后。明明早有心理准备,我的视野也几乎要被白光彻底占据。
没错,我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换句话说────
(没错!很好!我就是在「等待」这样的发展……!)
打从一开始……
这场赌局能否成立的首要问题,就连只透过电话和我讨论的惑歌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