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库……?”
就好像看到了很奇怪的东西一样,他低头望向了自己的胸脯。
然后就像是为了拔出刀刃扩大伤口一样,他往后倒去。
终于喷出来的血呈黑色,就好像是宣告着这只妖怪的本性一样。
“……结束了……”
“啊啊,结束了呢。”
听到回复让我吓了一跳,
我放眼望去,看到油取正从倒在雪地里的地方说着话。现在已经分不清话语是从那被眼睛图案斗笠遮住的嘴巴里还是从胸口上的大洞里传出来的了。
“既然作为核心的妖怪消失了,儿童器官贩卖【灵封】就会瓦解。为了修正这一不合理的行为,被偷走的内脏应该会物归原主吧。”
好奇怪。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只是这样,为什么这只邪恶的妖怪在笑……?
“但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些已经接受了器官移植的患病孩子们会变成怎样?连我也不知道呢。说不定会被夺走器官然后死掉,又说不定会拿回本来病变的器官。无论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们没有未来。你所做的不过是为了救下一个孩子而杀死一群孩子而已。”
“…………………………………………………………………………………………………”
我的呼吸。
还以为停止了。
毕竟,那就是说。那就是说……!?
“那些想从器官贩卖中牟利的人大概是人渣吧。那些知道其来源却还是买下器官的父母说不定应该为此受罚吧。”
他笑了。
即使已经输掉,渐渐沉入死亡,油取仍然回味着自己那残虐的胜利。
“不过,那些患病的孩子们本身是无辜的。我先把话说清楚,获救的孩子比遇袭的孩子要多。当器官被分散开来卖给不同的病人时,一个孩子就可以拯救好几个孩子。也就是说!杀死多数的孩子去救少数的孩子,你创造的就是这么个情况!!呵呵呵哈哈!!欢迎来到杀生之道。好好享受沉没到这无法逃脱的沼泽之中吧。”
那就应该救我,将一切恢复原状吧。
油取并没有这样求我。
比起前者,他更享受现在这个情况。
无论我怎么做,无论我想救谁,内脏被偷走的孩子们和被那些偷回来的内脏拯救的孩子们有其中一方必定会死。这只妖怪挡在了‘拯救孩子’这一陈腐目标前面,然而他却一直苦苦期待着让我背负见死不救的沉重十字架的这一瞬间。
“……”
我在被月光照亮的雪地里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儿。
双手拿着的凶器,那把高枝剪刀,感觉沉甸甸的。
终于。
我用力握紧了它。
静静地想起自己手里还有武器。
“……哈哈。”
他那干枯的胸膛里洒出了足以令人吃惊的大量血液,但油取仍然笑了。
“想杀我也行,但事实是不会改变的。那么,怀抱着没有人会目击到这可耻行径的安心感,选择让孩子们死去就好……”
他不懂啊。
假如有一个人物A和人物B。其中一个一定要死。即便如此,这并不代表A和B无法同时获救吧。
没错。如果被交托了选择权的人物C看到这一惨状,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就可以在仍然夺取一条生命的情况下,让A和B就都得救了。
“我说过自己是百鬼夜行试制39式座敷童子,还记得吗?”
“那又如何……?”
“你真的认为那个百鬼夜行,仅仅会组成一个只能选择现今存在的命运这种程度的计划吗?这个组织真的会脆弱到连那种程度都无法完成,一直卡在试制的阶段吗?”
“……难道说……不对……要在那之上吗?但是,要说比你已经展现出来的,还要高级的现象,不就只有……!?”
“要比改变命运,自由选择现今存在的选项这一方法论还要高级。百鬼夜行所追求过,然后又失败了的,是无中生有做出另一条命运线的方法论。”
救出所有被夺走内脏的孩子们。
救出所有因为夺回来的内脏而得以存活的孩子们。
要容许这么明显矛盾的状况,只能是做出全新的命运了。必须要欺骗世界,让它认为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内脏,就好像双胞胎一样。
要做的事情很简单。
就和平常那样,就像是与无形的诱惑对抗那样移动身体就好。
但是,与之前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就好像让脆弱的人类仅用双手去与压扁汽车的机器对抗一样。一般来看的话肯定会被压扁。就好像世界的命运在驳回仅仅一个人的情况那样,命运即使是要压碎这个渴求转变的人也会继续正常运作。
将这般不合理。
实现。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一阵挤压声响起,我跪在了地上。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