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意涵的最佳范例说不定就在我眼前。
「只不过……」
就在惑歌正要说些什么时,前方的视野突然变得开阔许多。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土质改变,那些阻挡我们去路的高大杂草全都枯萎了。虽然湿滑的树木依然存在,但光是碍事的杂草消失,就让视野变得开阔许多。
前方一带好像存在着某种东西。
跟一罐油桶差不多大小,颜色比灰色更黑一些的四角形石头,或许应该称之为岩石——就竖立在地上。石柱的表面凹凸不平,不像砖块那样光滑,看得出来是人工刻出来的东西。
看起来就像是……墓碑,或者是手工的奖杯。
那些石柱——
在前方排得满满的。
随便数数也能知道这里大概有超过五十根的石柱。这些石柱整齐地排在一起,整齐到给人一种神经质的印象。
「这是……什么东西?」
尽管身处在光是站着都会弄湿身体的浓雾之中,我还是能明确感觉到自己的喉咙越来越渴。
全灭村。
出现在村子里的变态杀人狂杀光了所有村民的传说。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大量简陋墓碑,为这个虚无飘渺的传说增添了几分真实性。
刚才话说到一半的惑歌欲言又止地动了几下嘴巴,然后才用略感抱歉的语气继续说:
「……既然那个总是出现在诡异杀人事件现场的艳美会一脸开心地说着这个故事,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认为,这不是普通的扯淡故事,而是有奇怪的附加价值呢?」
8(内幕隼)
车子开出隧道后,我们立刻被夸张的浓雾所包围。
我不由得放松了踩着油门的那只脚上的力道,然后一边确认速度表上的数字逐渐减少,一边调整双眼的焦距重新看向远方。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艳美不知为何一脸开心。
简直就像是放台风假不用去上学的小鬼头。
「哇塞,连数公尺前方的东西都看不见耶。」
「是啊,你说得没错。可恶,发生这种浓雾,就算紧急封路也不奇怪吧。」
虽然我伸手按下专用雾灯的开关,但是在白天的时候,与其说这种雾灯是用来在雾里看清前方景象的照明灯,倒不如说是用来让对向车知道这里有车子的警示灯。在车道完全分隔开来的高速公路上,我不认为这种东西会有太大的用处。
推理狂刻意伸手指向路肩并且说:
「那边停着几辆警车耶。」
「看警灯就知道了吧。」
「还有运囚车喔。」
「!」
我差点就忍不住转头看向后方,但马上就想到这在高速公路上可是要命的行为。我赶紧看向后照镜,然而那些车子已经全都消失在浓雾之中。
我没有紧急踩下刹车,而是缓缓减速后靠向路肩。
我停下车子。
「把车子停在这里没问题吗?」
「我会放上警示灯和反射板。」
「你现在只有和一般民众一样的权限吧?没有特殊理由就在高速公路上随便停车和下车,应该不太好吧?」
「麻烦你把在意这种事情的心也用在自己身上吧。」
我打开车门并踏上柏油路,把后车厢里的三角形反射板拿出来摆在马路上后,我便和推理狂一起徒步往回走。
「……距离出乎意料地远啊。」
「因为是车子在高速公路上行驶十几秒的距离嘛。」
不晓得我们走了三百公尺还是五百公尺。虽然因为浓雾而看不见周围可当判断基准的景象,以至于我连自己走了多远都不清楚,但大致上应该有这么远吧。继续走了一段时间后,我就在路肩看到一个挡路的巨大影子了。那是警车。
「好啦,就让我见识一下在现实生活中上演,描写警察机构复杂生态的社会派连续剧吧,刑警先生。」
「感谢你提供毫无笑点的开场白。」
「啊,如果你想像昭和时代的刑警连续剧那样大打枪战的话,记得告诉我一声喔。我也会出手帮忙!」
「难道你很期待看到穿着西装的大人们难看地扭打成一团的场面?」
其实我也不认为等一下能够在和乐融融的观光气氛下与对方沟通。
毕竟这是一个与地方警察的高层和OB有着密切关联的麻烦案件。对方甚至完全无视正常程序,把我这个来自东京的援军彻底晾在一旁,而且就连共享搜查情报这种最低限度的协助都不愿意提供。
毫无权限的刑警在对方眼中,应该比在耳朵旁边飞来飞去的蚊子还要碍眼吧。
在最糟糕的情况下……搞不好还会在不至于留下正式纪录的范围内被对方揍个两三下。
……这么一来,推理狂的存在就成了一个大麻烦了。
如果对方只对我一个人动粗,我还能勉强用大人的应对方式解决问题……只能希望对方不会对一个国中女生外行人做出揪住领口这样的粗暴行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