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川泉。
大量的蛇从嘴巴和鼻孔钻出,翻转向上的眼球露出眼白。也许是因为嘴巴张大到超过极限的地步,下颚的关节已经完全脱臼了。
护岸樱。
因为手枪膛炸而失去一只手,大量的蛇从她的右耳钻进左耳钻出。不用说明也知道这家伙还有没有救。
「啊啊……怎么会这样……」
从工厂设施内走向这里的胫擦,呻吟般喃喃自语:
「全灭……这根本就是全灭嘛!我们白鬼夜行不就是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才被派来处理的吗!」
「啊?委托我们的工作是调查在半导体工厂内部发生的诡异现象,以及如果有必要的话就加以排除吧。不要擅自更改我们的目的。」
「那如果叫你拯救企业监狱里的所有人的话,你就会乖乖照做吗?自以为是超人的你办得到那种事吗!在这种凄惨的状况之下!这里面……这里面明明还有货真价实,完全与地下世界无关的普通人啊!」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从不接受超出能力范围之外的委托。」
你要感情用事是无妨,但要记得那除了自我激励之外,毫无益处喔。
再说,事情还没结束呢。
「胫擦,你觉得这是谁干的好事?」
「咦?」
「虽然无法否认还存在着尚未登场的神秘人物的可能性,但我不认为会有这种人存在。因为如果拥有随时都能夺取他人性命的能力的人躲在远处一直观察我们,我不认为那人会在这个时间点动手杀人。再说,我和你之所以没有在当时受到袭击……也是因为犯人并非以上帝视点在旁边观察这个状况。换句话说……」
我继续补充说明:
「一切都照着当初的计划进行。在员工餐厅杀掉逐渐成为集团的精神支柱的典狱长伊藤武后,身为头号嫌犯的我又和停车场里的车子一起被炸死了。于是陷入恐慌状态的『嫌犯名单』里的其中一人就忍不住使用了妖怪之力。」
「……那么,是这里面的某人操纵那些『蛇』吗?可是这些人不是全灭了吗?难道是犯人无法驾驭妖怪,结果因为妖怪失控而死了?」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就好办了,但八成不是这样。」
我用随便的语气说:
「因为这里面还有人活着。」
我让右手五指的关节喀叽作响。
虽然我的身体是专门为了对付妖怪而进行改造,但是要用一只手打碎尸体的脑袋或挖出心脏倒还不成问题。因为人类身上具备的残暴能力远比人类自己所想像还要多。
老实说,只要彻底摧毁倒在这里的所有嫌犯的要害,就能顺利解决事件了。
「等……等一下!你说……在这些尸体之中……还有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要被一时的震撼所迷惑,冷静下来仔细观察吧。『那家伙』为什么要杀掉所有人?答案是为了保持均等的条件,隐藏自己的真实身分……犯人八成是为了在蛇妖因为意外而没能杀掉某些人,导致幸存者出现时,自己也能伪装成是受害者才会这么做。」
「那……那就是说……」
「蛇的妖怪之所以一直停留在尸体身上也是因为这样。照理来说,王牌应该要早点藏起来才对。因为要是被人分析出妖怪的真面目,就连弱点也会跟着曝光。不过,『那家伙』让那些诡异的妖怪一直停留在尸体身上。这是为了不让人直接接触被害者的尸体,并且检查脉搏和瞳孔……要是看到如此恶心的尸体,根本不会有人想要接近这些妖怪。因为没人知道这些妖怪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
我逐一指向倒在停车场中的人影。
山田坚。
酒井遥。
车屋希。
谷下一。
铃川泉。
护岸樱。
「看,就是那家伙。」
26(3rd person)
位于智慧村纳骨村的阵内家今天也十分悠闲……才怪。
对于以酿酒为业的阵内家来说,九月中旬——也就是收割新米的时期在某种意义上是最让人神经紧绷的时期。以作业阶段来说,这是第一个阶段,也是决定整个酿酒过程能不能有个好的开始的分水岭。要是在这个阶段中出错,不管之后再怎么用心酿造也没办法酿出最好的酒。
因为这样,阵内忍的父亲正接连不断地联络村里种米的农家,而开着电动小卡车的祖父则负责前往各个农家实际进行「评选」工作……从已经退休的祖父在这种时期依然会亲自出马这一点来看,就能得知这个阶段的工作有多么重要。
但是——
这种人类社会的财务问题,与悠闲地活在悠久时光之中的妖怪们完全无关。
打着「趁着小忍不在家的机会,把藏在他房间里的各种宝物全都找出来吧!」这样的旗帜,巨乳且身材丰满的座敷童子忙着找寻男高中生的私房钱,而有些病娇倾向的飞机场雪女则忙着找寻男高中生秘藏的黄色书刊。但她们却找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顺带一提,这个负责顾家的妖怪和病娇雪女不太清楚何谓隐私权)。
那是一本旧相簿。
「这是当年正在流行把数位相框里的相片,用高画质相片纸重新列印出来的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