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手枪没有理由膛炸。
至少在一般的情况下是这样。
「……呜啊!那……那个混帐……肯定是那像伙干的好事。只有那家伙在『资料室碰过我的枪』,所以动手脚的人肯定是他……!」
八河巴身后的野兽呻吟声变得越来越大声,似乎直接反映出东条混乱的思绪。
「内……内……内幕!你竟然……竟然把我的手————————————————————————————————————————————————————————————————————!」
八河巴还以为背后的「某种生物」会因为东条的怒火而攻击自已,就像是老虎和狮子撕开并咀嚼生肉一样。
但现实却不是这样。
就像是在呼应东条的叫声一样,从山里的某处响起了枪声。砰!砰!连续两声。因为剧痛而脸上满是冷汗的东条似乎恢复了冷静。
虽然东条看向八河巴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先逃离现场。他按着被轰掉的手腕,冲进通往深山的深沉黑暗。
八河巴呆坐在地上好一段时间。
她完全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22
奥多摩。当这个昏暗的山区里响起枪声时,老实说我还没有正确掌握到东条和八河巴的所在位置,就只是身在推理狂找到的妻田澪祖父母拥有的山里而已。
不过,如果我动的手脚有发挥作用,巴就有可能还活着。
而且只要在这时开枪,东条就会发现我已经来到这里。而他很可能会这么想:内幕隼已经知道我在这里,正为了阻止我杀害八河巴而把枪口对准我。
……但其实我只是把枪口对准夜空,胡乱开枪而已。
我沿着山路前往最早发出枪声的地方,没多久就看到一辆被扔在路上的车子。路上有一片小小的血迹,还有散落一地的恶心肉片和手指,以及瘫坐在地上的八河巴。
「八河小姐!」
我跑过去抓住她的肩膀。
「你没受伤吧?这情况看起来像是手枪膛炸,你有被碎片击中吗?」
「……」
她似乎还有意识,但反应有些迟钝。或许是精神上的打击太大了吧。巴缓缓转动眼睛,然后看着我的脸。
「他……想杀我……」
「八河小姐?」
「那……那家伙想……杀掉我……他是我……我爸爸耶……他拿着手枪,对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我差点……就被自己的……爸爸杀死……!」
对于八河巴来说,那个东条依然是她的亲生父亲。
差点被这位「父亲」杀掉,也难怪会大受打击。
不过——
「八河小姐,虽然这样可能会让你很难过,但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还能有什么更难过的事?还有什么?我已经受够了!没办法再承受更多了!」
「……真正的东条雅先生,应该在五月底就被杀害了。刚才在这里的那家伙是别人。」
「……咦?」
「你父亲不是会杀死自己女儿的人!他一直和恶人们奋战到最后一刻,所以我才有办法走到这个地步。如果你真正的父亲没有收集到那些资料,我就没办法赶来这里!你不需要认为他背叛了你,因为你父亲是个值得你骄傲的男人。」
到底哪一种真相对她来说才算是救赎呢?
不管是差点被「父亲」杀掉,还是「父亲」已经在好几个月前过世,应该都是相当难以接受的事情才对。
不过,我是个当事件发生时,会把活人看得比死人还要重的人。
我无法为了已经死去的刑警而欺骗还活着的民众。
「……那家伙是谁?」
「我不知道。」
我据实回答。
「不过不管他是谁,我都一定会逮捕他。我绝不会让他继续危害你和妻田澪。」
虽然我为了该让八河巴留在这里或是带她走而犹豫不决,但对方很明确地想要杀她。如果我还专程把她带到打斗现场,似乎不太好。
「……请你沿着原路下山。推理……菱神艳美正赶来这里,你应该可以在路上遇到她。」
「你小心点……」
脸色苍白的巴这么警告我:
「那家伙的武器不是只有枪。他好像还带着一只『类似大型野兽的生物』。而且那像伙一流血,那生物就跟着一起发狂。」
虽然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我还是点了点头。
不晓得依然瘫坐在地上的巴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她露出不属于单纯的喜怒哀乐的复杂表情继续说:
「……小澪就拜托你了。」
「我就是为此而来的专家。」
说完该说的话后,我动身往山路的深处走去。东条似乎流了不少血,在裂开的柏油路上留下斑斑血迹。虽然这也有可能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