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视周围的时间都没有。
咯咚!
凌厉的踢腿突然击中我的侧腹。
呃……啊!
比起造成伤害,这一击的目的更像是要对横膈膜造成负担以阻止对手叫出声音,顺便把人踢进附近的草丛中。某人迅速扑到滚倒在暗处中的我身上。
我想也不想就将手伸向长靴。
拔出附有灭音器的小型手枪。
可恶,当我握住这把手枪时,就已经输了八成啊!
如我所料,在手枪瞄准对方之前,袭击者的手就往上一挥。他手上拿着某种细长的东西。如果那只是小刀之类的东西,我应该会忍不住笑出来,但看来并不是。被食指和中指夹住的那东西是……符咒吗!
「……唔!」
我还来不及瞄准就扣下扳机。我暗自希望能击中对方身体的某处,但连开三枪却一枪都没中。在被对方压倒在地的这种近距离下,我的手却因为颤抖而无法瞄准目标。
我感到体内被某种东西不断侵蚀。
这是……病魔吗?
竟然是「病魔」!
「我还在想,你这家伙在百鬼夜行的政变事件后躲去哪里,没想到竟然在这种呜呃……!」
我还来不及抱怨,嘴里就涌出了红黑色的鲜血。
糟糕。死病开始蔓延到全身了!
说起来,这家伙原本就是我的天敌,正面对决我绝对赢不了。因为在建构法术的过程中,最麻烦的一点就是「不能让身上的伤害过于扩大」……而他就是专门以此方式对付别人的战斗狂。可是另一方面,这家伙是在把我踢倒到草丛里后才发动攻击。也就是说,他应该不喜欢太过显眼的行动才对。
既然如此——
我使劲握住附有灭音器的小型手枪,只是就算把手枪对准袭击者也没用。于是我保持仰躺的姿势将手伸向侧面,把手摆在地面上避免抖动,用这种姿势看向准心并勉强锁定目标。
我朝向不知所措地看着我的胫擦的额头——
扣下了扳机。
「呀啊!咿……咿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脸部挨了一枪的胫擦倒在地上打滚。
虽然发出比警车警笛还要响亮的惨叫声,但他真不愧是妖怪,看上去连一滴血都没流。
「……啧。」
袭击者第一次发出声音。
病魔开始从我体内撤退。像是被榨取出来般的吐血也停止了。
我用软弱无力的手抓住迅速离开,并准备逃跑的袭击者的手。
虽然正面对决也打不赢,但如果在这里让他逃掉,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来袭击。
既然如此,就应该在这里解决他……用「互殴之外」的方式。
刚才在玩游戏机的孩子们现在正全都靠向胫擦。
「怎么了?怎么了?」
「它没事吧?被画上眉毛了吗?」
「这家伙好像不是狗,是妖怪耶。」
被人看见工作过程,就必须杀掉对方。
胫擦似乎明白地下工作的这条规矩,于是眼里含着泪水,朝着与我们相反的方向跑走,为我们引开孩子们的注意。
我趁这时向袭击者攀谈。
他就是在前百鬼夜行正规成员中,拥有格外强大实力的「五手指」的其中一人——
被称为病魔使役者的男人。
「……呜……咳呵……是你对GPS识别讯号动手脚的吗?」
「问了又如何?」
太好了。
如果他二话不说就下杀手,那么一切就到此为止。真是太好了。
对方应该也在猜测我有什么盘算吧。
该怎么说呢……没被黑色「病魔」包围的这家伙,穿着有如SWAT般的黑色系战斗服,而取代无数弹匣塞在战斗服上的是整叠的符咒……就算他穿成这样走在满是相机的京都大街上,却不会有人觉得奇怪。难道因为这里是观光地,所以别人都以为这是角色扮演的服装了吗?
他身上满是肌肉,还有一头感觉起来是因为好洗才留的短发。与体格和发型给人的印象相反,脸孔相当阴沉。那长相感觉起来,就像是他自己也受到病魔的袭击一样。
「你就是用这种方法设下陷阱,狩猎想要找上饴村流的人。你现在隶属于哪个组织?百鬼夜行?还是恶鬼罗刹?」
「无所属。」
「也就是说,你是明知这是百鬼夜行的委托,还参加这场闹剧的同行吗?」
说起来,这家伙之所以协助引发政变的反叛分子,也是为了百鬼夜行这个组织着想。虽然政变失败,但他之后应该也是为了组织在行动吧。
真是的。
亏他还说过「我是合理主义者,不为感情所动」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