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楼梯入口有一个厚重的门。
舞打开铁门,就在此时——
「叔叔!」
我听到叫喊声,慌忙回头,小忍恰好从走廊转角跑出来。他似乎平安无事,但局势正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不让我有时间放心。因为小忍瞪着舞,朝这里靠近。
「快离开那个女人!不用逮捕她没关系,她杀人的方式非比寻常!」
「啊……」
惨了。小忍似乎误会了什么。我不是指他认为舞是善人还是恶人这件事,而是他一心认为只要自己的选择和应变方法正确,就能对付舞。
而且手上还拿着灭火器。
他是为了自卫,这不能怪他,但只会使状况更加恶化。
小忍大概有攻击的意图吧。
所以舞毫不犹豫。当立场不明、无法辨别敌我的人物逼近到一定距离,她会如何应付再清楚不过了。
下一秒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我身为警察必须学习逮捕的技巧,所以我接触柔道或剑道的时间也不算短,但却跟不上她的动作。不光是速度太快的缘故,她的动作更是大幅超出预期。
接着——
「糟糕。」
舞在这场打斗中首次出声,声音毫无紧张感。她把小忍摔飞,看到前方的落地点才发出声音。我下意识追寻舞的视线……然后大喊。
通往锅炉室的门扉后方。
侄子的身体,正朝着漆黑的楼梯滚落而下。
17(阵内忍)
唔?
呃!
嘎?
呃喔喔!
我的意识晕眩,上下分不清。模糊的视线中,有一面冰冷的混凝土墙。这里是哪里?不定期点灭的萤光灯下是一处宽敞的空间,塞满了大量的管线和钢铁制的箱型设备,大小约像一个小置物间。乍看之下分不清设备的用途,但管线上装有仪表。这些设备的油漆脱落,四处有生锈痕迹,与至今的旅馆印象相去甚远。感觉像是老旧的工厂或监狱。
我从楼梯摔了下来。
认识到状况的瞬间,倒卧在地的我,感觉手上有一股滑溜的触感。
该不会是摔破头了吧?我心中一惊,但指尖上的不是鲜血。
而是黑色,类似油的东西。
「这……这里……这里是……?」
我用模糊的双眼观看四周,接着听见脚步声。
来自楼上。
有人正在下楼……?
「啊……呃唔——!」
我慌张地想和楼梯保持距离,但肌肉一用力就产生剧烈疼痛。似乎没有骨折,不过要花一点时间才能移动。当然,我不认为疼痛会立刻消退。我的意思是,我需要时间来习惯疼痛。
楼上传来声音,对无法随意移动的我说:
「哎呀,真的是出乎意料之外。我也觉得这样摔你很不好意思啦。等我先确认四周的安全之后,再仔细帮你看一下伤势,先乖乖待着别乱动。」
她在说什么?看我的伤势?确认安全?一切的元凶不就是你吗?
我想这么说,但脑袋不定期爆出轰轰扩散的疼痛,让我连话都说不出口。这段期间,女人下楼的脚步没停。她的双脚踏上冰冷的地板时,我瞬间背脊僵硬,疼痛喷发而出。但女人出乎意料地避开了我,有如在闪避路上的积水。
「……这里就是传说的锅炉室。不过还真惨啊,感觉连做『鲁米诺反应』的功夫都省了。」
锅炉?不对,我比较在意鲁米诺一词。印象中,那是检测血迹的东西。听说血迹如果只用布照一般方式擦拭,鲁米诺照样会有反应……
女人继续往黑暗的深处前进。此处虽有日光灯,但照度无法照亮每个角落。
「这里是维修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以把人塞进去。啊啊——还有头发残留呢。」
不对,脑中的疑问先摆一边。应该要让自己做好移动的准备……不,应该要先习惯这股剧痛。我搞不清楚状况,但我很清楚这里相当不妙。那女人本身就很危险,说出的一字一句更是充满险恶的气氛。敌人是何方神圣?不是只有那女人吗?还是说,这一切都和那女人有关?
身体呢?
……可以动。
或许是身体已经适应危机,抑或单纯只是我的脑袋钝化了。脑中的尖锐刺痛逐渐转换为某种带有热度的东西。老实说,身体发出的SOS讯号变迟钝,让我无法完全感到高兴,但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我手扶地板,用膝盖撑起身体。动作缓慢,但确实有起身。
往楼梯走。
什么都好,待在这里很危险。总之要往楼梯走。
「呜……」
我手扶墙壁,双脚站直。回头一看,女人还在调查锅炉室的深处。我以不稳的脚步爬上楼梯。为避免发出声响,动作相当缓慢。或许我趴下来,用手撑着楼梯爬还比较安全。我的视野就是摇晃到这种程度。
女人没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