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排除。如果其中有人是幽灵的话,那就是自言自语、自问自答,过于不自然了。
通过这方法排除了二十人。
剩下十五人。
到这里就难以进行下去,没有确切的办法去继续排除了。我试着去分析大家的说话习惯和数量,但都没有确切的可信性。
快到清场时间了。
我揉了揉眼角,搁下了笔,说:
“剩下这十五个人,接下来只能一个个去问了吧?”
找他们当面提起幽灵的事,再观察其反应就行了。比起现在对着桌子干挠头更有意义。
“是吧。”
她一边低吟一边瞪着名单。她的眼睛微微充血红肿,看来也是累了。
“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嗯。”
嘴上这么说,她却没有一丝放弃的意思。我只好一把抢过了名单。她叫了一声“啊”,并狠狠瞪向了我。
“记得是谁说过来着,思考和行动得对半分才好。”
“这种不知谁说的话,没有半点可信。”
她站起身,腰肢挺得直直的,想把名单抢回来。我把名单举得高高的,不让她得逞。她则抓住我的肩膀,发力往上跳。
“诶。”
她的体重忽然压到我上半身,我不由一个踉跄,和她倒在了一起。
“……还给我。”
她趴在了我身上,一瞬间两人四目相对。本以为气氛会尴尬,她却对此并不为意,抢过名单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我则一时恍惚,在原地起不来。总算回过了神,才发现心脏在猛烈地敲打着身体,不由地一阵厌恶。
干嘛啊!别动不动就有反应好吗!这该死的思春期!我在心里冷静地数落自己,并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座位。
“今天到此为止,明天继续。”
说毕,叉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她的语气很平静,为什么我却要慌张失措。一想至此,便直想咂舌。
我回到家,倒在了床上。
和家人说话太费精耗神了。他们都小心翼翼地不提及以前的事,怕我记不起会伤心。这份用心只让我的肩膀更重了。
我叹了口气。
一闭上眼,浮出脑海的是幽灵的事。
在学校时是叉樱,在家时是家人,在房间时是幽灵,感觉大脑被它们轮流支配着。
为了换个心情,想找些能转移注意的东西,比如说书,于是我朝书架看去。最近一直读的是文库书,这次看单行本来换换口味,想着便把视线挪向了书架下面,此时几本陌生的漫画闯入了眼帘。白色的书脊上写着红色的标题——《直至天空》。我抽出了其中一册。
看封面是少女漫画。
我随便翻了翻,是讲高中的青春校园故事。
我居然喜欢看这种?
没有买过的印象,说明这也是失去的记忆的一部分。也就是说,这和人际关系有莫大的联系,可能是受某人的影响而买的。
我稍微翻开看了看,又合上了,不经意地翻了下封底。
“啊。”
封底的左下角写着一个名字。
叉樱澄。
“不会吧……”
这漫画我是从她那儿借来的?
还真是情侣啊。
情侣这一事实虽说让我郁闷,可毕竟没亲眼见识到。像这样在日常生活中亲眼目睹,这一事实顿时变得鲜明活现。
没想到,叉樱她居然看少女漫画。
她平常总是一副冷漠正经的样子,还以为她不喜欢消遣娱乐。还以为见到这种书,她肯定会直说无聊。
我该把漫画还给她么?
既然是她的东西,那归还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有一点让我耿耿于怀,正是猫咪挂绳那件事。
以前的我喜欢这个——
这少女漫画也一样,是失忆前叉樱所喜欢的,现在的她一点也不喜欢。当时她看向那个渗人猫咪挂绳的空洞眼神,想必也会同样地看向这漫画。
……话虽如此,这不是我该考虑的。
这漫画放在我这里太奇怪了,还是还回去好。
好事不宜迟,我打开了聊天app,手突然停了下来。
“……该怎么说才好?”
要是我直接跟她说,我借了你的少女漫画,她肯定会追问是怎么借的。到时候情侣一事岂不是要败露?
不,应该不会……吧……谨慎为妙,还是找个更好的借口。
我皱眉沉吟了半天,想到了一个主意:假装是另一个人借的,让那人去还。问题是感觉没人会帮我这个忙。
有谁会愿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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