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
“看来,我们好像全部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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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结论而言,二年三班全员被下了封口令,并解散回家。
听了叉樱的话后,真渡老师(似乎就是我们班主任的名字)一时不肯相信,但见到久住竭嘶底里的样子,终于察觉到不妙,便匆忙离开教室,并带来了校医。咲村校医将癫狂的久住带去别的房间,我们则留在了原地。
之后是对我们的心理辅导。
校医起初只当是集体受惊,可不少同学也坚称自己失忆了,事态才变得严峻起来。
咲村校医问了好几位学生,并仔细观察他们的反应,之后便满脸严峻地打了一通电话。过了三十分钟,外面的医生赶来了。
为免引起恐慌,我们的手机都被收了上去,并转移到了大教室,每个人依次接受诊察。
全部人看过了一遍后,医生站在教坛上,公布了此次的病名——
心因性失忆症。
医生逐一排除了其他可能性,最终确诊为因精神创伤而导致的失忆。具体原因暂且不明,治疗方法也无从下手。
听了医生的解释,不免令人失望。
不过,也并非一无所获。
我们具体失去了哪部分的记忆,这一点似乎已经查明了。
那便是与人际关系有关的记忆。
比方说,我们会记不起家人朋友的姓名长相,也记不起曾一起出去过,甚至连说过的话也记不起。不过,一起去过的地方、从说话中得到的信息却还记着。
也就是,与他人有关的记忆片段全都散落了。
这是前所未有的大规模集体失忆。
做出如此判断之后,真渡老师给每个人的家长打了电话,并逐一说明了情况,我们则自行回家。
“欢迎回家。”
我一打开家门,眼前站了一位女士,想必是我的母亲了。她从班主任那里得知了失忆一事,似乎仍不死心,连续问了我好几个问题。我毕恭毕敬地一一作了答,见我态度如此客气,反倒伤了她的心。
面前的女人对今天的我而言,只是面生的阿姨,可是见她如此自然地待在家中,我便对她涌上一股母亲的感觉。或许正因如此,我出奇地没有拘谨不安,心里有的只是负罪感。
见我果真忘了她这位母亲,她只是默默地垂下了头。见她这样,我的胸口顿时一紧,苦闷难受。
我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换了衣服。
“…………”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并横卧在床上,好让疲惫的脑袋缓一缓。
直到现在,我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正因搞不清楚才如此心累。
记忆消失。
失忆。
可是,我还清晰地记得自己是叫九濑永一,今年十六岁,加入了篮球部。昨晚吃了肉酱面,喜欢的乐队是什么,这些事也记得一清二楚。我的意识一直延续至今。
为何与人有关的却死活记不起来呢?
我是失去了辨别人的能力,与之相关的记忆也随之消失。
父母也好,朋友也罢,迄今所认识的人全都忘光了。
这种感觉就像你猛地回头,发现身后是一片漆黑,这种恐怖是如此淡然却又实在。
记得曾在电视上看过,说人的大脑一半以上都是为了与人交流。人类是社会动物,活在关系圈之中。
想必,人际关系是生存所必不可缺的。
这些我却全没了。
人际关系是靠日积月累而成的。
这些一旦没了,人就只能陷入孤独之中。甚至连朝夕相处的父母都给忘了,难以想象我的大脑里究竟丢了多少成记忆。
倘若丢了五成,我还算得上是以前的我么?这得打个问号。
今日的我与昔日的我,必定已经变了不少。
……说实话,我没有一点实感。
我明白自己丢失了什么,打击也是有的,却也不至于到久住那般夸张。为何会这样呢,想了想也没头绪,或许自己本就是在人际关系方面乏善可陈的人。若真如此,这也是件悲伤之事。
就在此时,我灵光一闪。
这是个好话题。
料着这是和母亲搭话的契机,我下了楼,朝厨房里的她问道:
“问一下,我这人有朋友么?”
母亲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我想一想……你平时都不谈这些的。既然参加了社团活动,朋友应该不会少吧?有时还见你忙着和人打字聊天。”
“这样喔,谢谢。”
“哇。”
母亲瞪大了眼。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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