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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院学姐回过了头来。
叫住她并不是因为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为什么呢。
总感觉不可以就这样放任西院学姐一个人离开。
「车,要搭吗。」
透过汽车前窗看到的阴云比起早上更加厚了。明明还只是午后,光线不足的小镇变得昏暗起来。
因为只能用自治会的车所以我开的是熟悉的面包车。虽然是为了不让西院学姐的正装弄乱而打算用车载她一程,不过重新思考之后感觉让她坐在破车的助手席反而才会弄脏吧。
当然的车里并没有导航系统,所以我要一边听着西院学姐的指路一边开车。驾驶途中,西院学姐除了指路之后就几乎没有说话了。我也什么都没说。车内一片安静。
途中后座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前潜伏在包里的兔子先生爬了出来。兔子先生慢慢吞吞地爬到了西院学姐的膝上。看到抚摸兔子先生的她露出了柔和的微笑,我不由得心想把它带上真是太好了。
过了三十分钟,车子到达了目的地。
公园似的入口之后道路一直伸延至属地深处。汽车还可以进到里面去。车子在落叶纷纷的林间道路上前进。在西院学姐指示的地方停下后,我们便下车了。
她迈着缓慢的步子向属地内部前进。
一瞬间,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丝迷惑,就这样一直跟着她走好吗。我已经明白这里到底什么地方。我很明白,只是后辈的我,完全就只是外人的我并不应该如此轻巧地跟上去。
然而,就算明白。都跟到来这里了,不可能事到如今才让西院学姐一个人走,我下定决心后踏出了脚步。
两人走在铺满碎石的道路上。稍微往前走一段路,便来到了一个等人高的树木所围成的草地广场。
广场上并立着高至膝盖附近的四角石碑。
我们穿梭在静谧的石碑之间。
她停在了,比起两侧仅仅要稍微新一些的,灰色的石碑前。
那块连五十厘米都没有的石碑,不管是颜色,还是形状,都与其他并立在周围的无数石碑别无二致。
单纯地雕刻那上面的名字便是,我素未谋面的学长的,仅有的唯一痕迹。
站在墓碑前面的西院学姐她。
并没有合起双手,也没有闭上眼睛。
只是俯视着那块冰冷的石碑。
什么都没有说,仅仅是看着石碑。
「是个经常笑的人。」
西院学姐的口中,悄悄地漏出了话语。
「虽然不会大声笑出来,只是笑眯眯的,一直在微笑着的人。初次见面的时候总觉得有点不快,不怎么喜欢呢。那样的肯定就只是处世之道吧,只是个凭着谄笑为生的人吧,这么想着就觉得讨厌起来了。可是,在谁也看不见的地方,看到了只是对着花朵微笑的他,就觉得考虑那种事的自己真的很可耻。」
「是个很不中用的人。经常不得要领,学习也不擅长。不过是个会连同笨拙的份,一起加倍努力的人。耐心地积累经验,愚直地完成事情。是个明明靠不住,但一旦决定了就不会放弃的人。从初次见面起就一心一意地前进,四年间都费尽口舌了,结果是我这边折服了呢。」
「喜欢我挺腰行走的步姿,他曾这么说过。」
「就连说着那种事的时候,那个人也一直在微笑着。」
「所以,还以为会一直微笑下去。」
西院学姐从袋子里拿出来带过来的花。
她拂去了些微沾上的泥土,供上了白花。
「我明白的。」
弯下腰来的她说道。
「我明白不可以一直这样下去。我也明白茅弥是在担心我。已经两年了。即使我继续一个人思念着他活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我真的很明白。可是,不行啊。我,踏不出去。」
「西院学姐。」
「即使被茅弥说了也踏不出去。无论被谁说了也踏不出去。明明,明明我自己也很明白但还是踏不出一步。从他曾经存在的世界,从一成不变封闭住的世界,我连一步也踏不出去。很痛苦。非常的痛苦。可是。」
无言。
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法对她说。我这种,没有任何力量的后辈的话语,绝对无法传达到西院学姐那里。
甚至茅弥学姐的话语也无法传达。
甚至西院学姐自身的话语也无法传达。
「一句话就好了。」
西院学姐她。
「仅仅一句话就好了。我想要听那个人说话。」
以微弱而颤抖的声音。
「我想见他。」
低语着。
「我想见他啊……」
我。
我,很无力。
明明西院学姐的思念就在眼前满溢而出。明明西院学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