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看到了什么,没有一件能跟他说明。
我再一次回顾从伞屋学长背后伸出的缘。学长的缘之绳如今也在继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那是,无比残酷的光芒。
我低头咬唇。
为什么。
为什么,能看见这种东西。
看不见的话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不见的话就不用背负多余的东西了。
看不见的话大概就不用体味这么心酸的感觉了。
一开始就看不见的话。
人的缘什么的,看不见的话。
「(喂。)」
耳边传来了声音。兔子先生在兜帽了呼唤着我。
「(喂。)」
兔子先生又小声地叫了我几遍。我把脸转向自己的兜帽。
「(怎么了……)」
「(看看那个,那个啊。)」
兔子先生伸出单耳指向器材室的门。不就是门么。莫名其妙的我靠近了破破烂烂的门。兔子先生从兜帽里蹦了出来,着地之后用耳朵指着木门的隙间。
门和墙的隙间,似乎夹着一段从小屋里伸出来的缘之绳。
那根绳。
微微发光。
「啊啊!」
我大声叫了起来。
「有光!有光了!有光了兔子先生!」
「(冷静些,别慌,冷静些。)」兔子先生也慌了。「(总之先按紧了。抓住别松开。)」
我抓住夹在门上的细绳一端。但是只冒出了2、3厘米的头来实在是很难够得到。而且越是慌张就越是够不到。
「(太、太短了。)」
「(哎噫让开。)」
兔子先生从旁边伸出了手,不对是耳朵。但是理所当然的,又不可能比手灵活所以也没抓住细绳。
「你在干什么?」
虽然伞屋学长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但我已经顾不上他了。
「(赶快,不快点的话,搞不好会消失。)」
「怎么会。」
我们嘎吱嘎吱地划着门。但就是够不到。为什么昨天要剪指甲呀,我心里一阵后悔。要是有镊子的话,可是要是在去取的时候消失了的话,啊啊,啊啊!真是的!
我站了起来。
「贝泽同学!」
我往里面大叫。
「退后些!拜托退后些!」
一边叫着我也后退了几步。
然后我。
凭着助跑直接撞在了门上。
仅仅一发。破破烂烂的木门脱离了门铰链毁坏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我顺着冲撞的势头滚了进去。回转的视界一角看到了陷入哑然的贝泽同学。
瞪圆双眼的伞屋学长和兔子先生,则从大开的入口进来了。
看到伞屋学长的贝泽同学就跟他一样瞪圆了眼。
「不可以!!」
她叫了起来,声音大得难以想象是她所发出的。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器材室中堆满了她还在收拾的画板,因为我的冲撞而散落的大量速写本撒得满地都是。
那些全部。
都是伞屋学长的人物画。
数十块画板,还有数百张速写,这些全部都是贝泽同学所画的,伞屋学长的画。
有春天时因为迎新的看板而烦恼的学长的画。
有夏天时在野外作业太集中而晒黑的学长的画。
有秋天时学园祭展示成功而哭出来的学长的画。
有冬天时包着围巾的学长的画。
一年间持续画下来的伞屋学长的画,满满地散在器材室里。
学长露出惊讶的表情看着这些画。
「这是 啊 呜啊 这是——」
贝泽同学的掩饰已经是前言不搭后语了。
她的背后,缘之绳突然绽发出炫目的光芒。
突如其来的强光让我闭上了眼。什么啊这是。一点都不暗啊。就像是聚光灯从正面照过来一样,超亮的光直刺我的眼睛。不只是贝泽同学。伞屋学长的缘之绳也放出了同样强烈的光芒。太过炫目什么都看不见了。纯白的一片。
「那么。」
耳朵。
听到了兔子先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