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治会室。
「不好意思,钥匙。」
「啊。抱歉。」
我慌忙从钥匙架上取出器材室的钥匙交给她。好险,差点就被撞见凶杀现场了。
贝泽同学接过了钥匙,然后看着装成兔子一样吃着兔粮的兔子先生。
「可以摸一下吗。」
「请便。」
贝泽同学抚摸起兔子先生的头来了。兔子先生一边哼哼地动着鼻子,一边眯细了眼。
看着女生和兔子这么幅治愈人心的光景,不知怎么我顿时恶意尽失。没错,稍微冷静些。就算能尝到美味的兔锅,但缘分切掉回不来也实在是太可悲了。在祭出最终手段之前再陪一下兔子先生也不迟。虽然是情非我愿。
贝泽同学则是开心地疼爱着兔子先生。
偶然间。
我望向了她的背后。
「早上。」
跟贝泽同学搭话了。
「我见到伞屋学长了。」
「我也,在中午看见了。」
「是吗。」
「学长就算在食堂里也没取下围巾。因为很冷呢。」
她露出了微笑,再度抚摸着兔子先生。
我稍微有点后悔了。
早上,看见伞屋学长的时候,要是再仔细观察下就好了。这样的话说不定就能跟她说多一点话了。事到如今我才这么想。
贝泽同学的缘之绳,并没有发光。
(为什么没有发光。)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跟贝泽同学一起去了器材室。
我又稍微看了看她背后的缘之绳。或许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发光也说不定,又或许是亮了又灭掉也说不定。
到了第四器材室,贝泽同学就像平时那样开始画画。以前看过的,展示会用的街道绘上又添上了细小的文字。
贝泽同学坐在平时的椅子上,在调色盘调着颜料。
我使劲地往正在作业的她的背后望去。
贝泽同学的缘浮现而出。
之后我凝视了两分钟,她那垂在半空的细绳依旧没有发光。我放松下来叹了口气。要是两分钟就能发光我就不用这么费劲了。
我揉了揉疲劳的眼睛,随意回顾了一下器材室里面。
大量盖着布的画板并靠在墙壁之上。大型速写本也堆积了十册以上。因为使用这间器材室的就只有贝泽同学而已,所以这些全部都是她在这一年里所画的。虽然每周都过来看过所以并没有发觉,但重新观察之后便被这数量震惊了。
「真厉害呢。」
「怎么了?」
「居然画了这么多画。」
「啊,嗯。」
她一边动着笔一边回答。
谈话中断了。
从高窗倾注下来的阳光,给器材室内部涂上了一层橙色。
「贝泽同学为什么。」
质问,很自然的脱口而出。
「会对伞屋学长?」
她的笔停住了。
贝泽同学把笔放到了调色盘上,转过了身来。
因为夕阳的关系看不大清楚,但她那张橙色的脸上带着点害羞。
「我从以前起就很喜欢画画了,一直在画画,高中生的时候顺着势头去考了美大。」
「结果是不及格。因为不想给家里的兄弟和双亲增加太多负担,于是我放弃了复读,进到及格的大学了。只要把画画当成兴趣继续下去就好了。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但是,没能去美大的我,感觉就像是失去了目标一样。即使想着要画什么而面对着纸,笔也完全动不起来。明明是这么喜欢画画,却没有想画的东西了。明明脑袋里想着,想要画漂亮的画,想要画美妙的画,但脑袋里却什么都没有浮现出来。我进到大学的那会儿,画不出画来了。」
「即使这样,我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进了美术研究会,然后跟伞屋学长相遇了。什么都画不出来的我只能苦恼地在速写本上动着铅笔。既不是构图也不是什么,伞屋学长看到的,就只是一个圆。」
「他说真是个漂亮的圆。」
「从那之后一切都变了。就像世界突然着色了一样。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不管是面对面还是交谈都办不到,只能一直远远地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手拿起了笔。把这花开一样的心情,对谁也说不出来的这份心情,画在了纸上,画在了画板上。察觉到的时候我又能画最喜欢的画了。」
「我现在能这样画画,全部都是多亏了伞屋学长。」
她怜爱地看着自己的笔。
接着就像是感到羞耻似的笑了笑,再度面朝画板了。
至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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