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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
「嗯。」
原本想问为什么,但我放弃。因为现状,我无法为SAKI做任何事情,如果心跳声就好,我很愿意给她,如果这是她的希望。
「好。」
我说完后,SAKI如对待易碎品般,畏怯地伸出手。她的手隔著薄薄衬衫碰触到我的胸口瞬间,在我心中乱成一团高涨打转的情绪全部,消失了。
SAKI的耳朵贴在我胸口。
SAKI静静把耳朵贴上我的胸口,她的额头、黑发在我眼前沾满月光。胸口感受她的存在,心想月亮肯定很冰冷吧。肯定是这样。我的手在裤子旁用力握拳。
──非得这样不可。
因为她是这么冰冷啊,冰冷,更正确说是没有温度。SAKI像是夜的黑与月光编织做出来一般没有温度。
──拜托,一点点也好。
我拚命地想要感受SAKI的体温,但那只是徒劳。
「──听得见吗?」
我努力问出这句话,「嗯」她小声点头回应。
我的心脏现在发出怎样的声音呢?从刚刚开始脑袋一片空白,我脑中的空白只有在黑夜中互相吆喝的虫鸣声响著。SAKI动也不动地把耳朵贴在我胸口。肩膀、后背、头,她的全部就在我眼前,我只是站著,不专心地看著,突然,她离开我身上。
「今天很谢谢你,我过得很开心。」
说完后嘿嘿一笑。
热闹祭典的残影在我脑海中闪烁,我紧紧闭上眼把它们赶出去。接著,SAKI白皙的手映入眼帘。
现在SAKI在我眼前,总是不安定晃动的手就在我眼前。我心想,得抓住她的手才行,但可能又会被她闪躲。那么一来,刚刚那个疑似闪避我的动作就会变成确实。
「SAKI。」
「?」
「我希望你明天还能来这里。」
说出这句话就耗尽我全身力气。
「嗯。」
「要约几点?」
「挑你喜欢的时──」
「你来决定。」
我打断她的话。
「几点都可以,我会照你说的时间来。」
SAKI一瞬间露出困扰的表情,但用著与平时无异的声音说:
「那约早上九点。」
「……我知道了。」
我点头的瞬间,她转身背对我离去,站到桥的正中央。时至此时,我才发现她今天没有拿著伞。
我想问「伞去哪里了」。
「春人同学,掰掰。」
此时,SAKI朝著我挥手。
「……嗯,掰掰。」
我跨上自行车,脚蹬地面。
单独一人在黑夜中往前骑的瞬间,我有种确实踏错什么脚步的触感。
我挂心地回头,SAKI举起双手用力朝我挥手。
隔天,SAKI没有出现在桥上。
◆
到目前为止,SAKI未曾违反约定,也从未迟到过。
我以为SAKI搞错时间或是日期,要不然就是有什么原因没有办法来。不,是逼自己这么想。第二天、第三天我都到桥上去,但她仍旧没有出现。
就这样三天过去、四天过去──暑假最后一天来临。
醒来时,细细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照进室内,我呆呆地想「啊啊,已经早上了啊」,想要起床,身体却使不上力,即使如此,我还是努力坐起上半身。
好宁静的早晨。
尘埃在细光中飞舞,几分钟后我发现自己还在发呆,起身将自己拔离床铺。
沉重的脚步声在宁静的楼梯上响起。
到洗手台洗完脸,想拿出两颗蛋打开冰箱门时──才想到「啊,没蛋了」,我忘了补买,昨天用完最后两颗蛋时还想著一定要去买耶。
每天早上都会煮个蛋。
这是因为在母亲过世后,我看不下去父亲急速消瘦而替自己订下的义务。几乎不会作菜的我,不知从哪听到蛋里面有许多营养,我想让父亲吃营养丰富的东西,所以每天早上都会煮个蛋料理,持续了将近六年。或许只是件小事,但持续并非易事。
而那在今天中断了,被迫中断了。
思绪停止了数秒后,我解冻冷冻白饭,把梅干和魩仔鱼放到小碟子上。将这些摆上桌时,我以为父亲会对没有蛋的事情说些什么。
「我开动了。」
面对与平常不同的餐点,父亲却作出一如往常的反应。我看见父亲一如往常地打开报纸而愣住,不,甚至感到愤怒,觉得遭到背叛。但脑中立刻出现冷静的声音说「你搞错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