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嗯,有一点。」
我放弃挣扎。
关谷「呵呵」笑。
「谢谢你,我没事喔。」
「这样啊,太好了。」
我边说边看著关谷染上橙红的侧脸,为什么呢,我心想要是她愿意哭出来就好了。
天空好红。
从小到大没变过的下午五点的钟声。
温柔的傍晚气味。
钟声余响消失时,我突然想要远离关谷。
在三叉路右转,太阳光在正面强烈闪烁,下一瞬间,建筑物的影子挡在面前。光线残影的紫色散落在空无一人、潮湿的小路上。
「我之前也曾经提过。」
目送朝斜前方跑走的茶色虎斑猫离去,关谷想起什么似地开口:
「这世界上有很多不知道最好的事情,到死之前会遇到多少这类事情全看那个人的运气了。还有啊,也有很多不去想才能活得痛快的事情,会思考多少这类事情就全看那个人本身的特质了。」
在和缓的坡道前,关谷突然往前,像是在确认坡道倾斜角度,接著看我:
「──然后啊,春人肯定是那种会想很多的人。」
「不见得吧。」
车轮吱吱作响,我重新握好龙头避免车子摇晃,关谷在我身边用力踩踏板。
「阿姨──春人的妈妈过世后,你就不和山内、佐口他们那群原本很要好的人一起玩了,对吧?」
「嗯,是啊。」
被骑到我前面的关谷影响,我也用力踩踏沉重踏板。
家里的日常因为母亲离世而出现变化,但学校的日常应该没有任何改变。明明就和之前一样地过每一天,但先前感到有趣的事情变得一点也不有趣。接著,不笑的我开始和朋友间出现摩擦。
「应该是第二学期刚开学不久吧,你和佐口打架带伤回家的时候,你还记得你要我不可以告诉你爸你打架和受伤的事情吗?」
我苦笑。
「真亏你还记得那种事耶。」
那时我开始不和阿山、阿秀说话,阿佐努力想要让我和两人和好。但最后,我放弃继续和他们来往。那天,当我下定决心要离开他们三人时,阿佐拉住我,那让我无比生气,我朝他们拋下:
『和你们在一起也只是无聊而已。』
然后,就演变成动手动脚打群架了。
我坐在关谷家缘廊让茂爷爷替我擦伤的膝盖擦药,关谷就在旁边用她像猫的眼直盯著我的伤口、疗伤的方法看。擦完药后,茂爷爷离开,只剩下我和关谷,我突然发现有件事情得要跟关谷说才行。
『明明。』
无意识喊出小时候的喊法。
『干嘛?』
『我和阿佐打架了。』
关谷稍微深思后说。
『……和佐口同学他们吗?』
明明是自己说出口,听到她回问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佐口同学「他们」。
看来,虽然关谷和我不同班,也发现我和阿山、阿秀处得不好。被青梅竹马知道这件事让我难堪,但我吞下想否定的心情,「嗯」地点点头。因为有更不能忍受的事情。
『你不要告诉我爸。』
我想要尽量自然、平静说,声音却些微发颤。
关谷似乎也发现这点。
『……为什么?』
她贴心地问,要是说出「我不想让他担心」就会哭出来,所以我忍下涌上来的东西,用强硬的口气说:
『不为什么。』
原本都和阿佐他们在一起,要是突然不和他们在一起,关谷肯定会发现异状。关谷或许会因为担心而跑去跟父亲说,但不管怎样,我绝对不想让父亲知道我在学校过得不太顺利。我过得很好。就算是谎言也希望父亲如此认为。
关谷不太苟同地低著头,最后才抬起头点点头说:
『我知道了。如果你不想我就不说,但是春人,那到底──』
她在到底后想说什么,当时没听到就结束对话了。正好在她想继续说时,茂爷爷端著放麦茶和点心的托盘走回来。
──走过潮湿的小路,带著淡淡橙色霞光的天空在头顶上开阔。
「那到底是为了谁呢?」
超越时空,我这才知道关谷当时想要说什么。只不过,我搞不太清楚她为什么这么问。
「──嗳,春人,我大学要到北海道念书。」
「嗯。」
「你会寂寞吗?」
我无法回答。
「我会很寂寞。」
关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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