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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掰掰。」
◆
「春人,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关谷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
不知何时,我的意识飞到昨天和SAKI的对话上了。
「什么『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觉得你最近常常发呆。」
关谷在我家的厨房中,边熟练地把很有份量的高丽菜俐落切丝边说。每月的第三个周六,青梅竹马的关谷会到我家吃晚餐。这是从我幼稚园,关谷从横滨搬到这个城市后便一直持续至今的习惯。
「没什么。」
我剥著玉米皮,她就在我身旁「哦」了一声,把美乃滋挤在高丽菜旁。我突然想,如果对关谷说SAKI的事情,她会说什么呢?但立刻打消这个想法。
「茂爷爷最近状况如何?」
我尽量自然地询问,关谷从我手中接过玉米说:
「状况不太好。」
「这样啊。」
关谷的祖父茂爷爷,已经在邻镇的医院住院近一年。我不清楚详细病状,但听说他住院时病情已经相当严重了。关谷最近似乎频繁去医院探病,感觉我不该在此时和她说SAKI的事情。
光说自己见到幽灵应该就会被视为危险人物了吧。就算现阶段SAKI没有造成任何危害,但我也有自觉,从他人来看这是件相当危险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让关谷多担心一件事。
关谷在砧板前停下动作,我正想著是怎么了。
「对不起,换手,切不下去。」
她说完后退一步,插著刀子的玉米就摆在砧板上,换我站到砧板前,手压在刀子上用力,刀子没办法切断玉米。
「真的耶,切不下去。」
越胡乱用力,贴著砧板那一面的玉米也跟著压碎,关谷从旁边看我的手:
「小心手喔。」
「嗯。」
「春人啊。」
「嗯?」
「那把菜刀差不多该磨或是换新的比较好,不利的刀子会在奇怪的地方卡住需要用力,比锐利的刀子更容易受伤。」
「我知道了。」
「真的知道了吗?」
「知道啦。」
我们两人边对话边处理茄子、番茄、南瓜和洋葱等蔬菜时,父亲回到家进来厨房,轻轻拿高手上的塑胶袋。
「我回来了,我买肉回来了喔。」
「欢迎回来。叔叔,我们快把蔬菜切好了,可以麻烦你先把烤盘加热吗?」
关谷把蔬菜及香菇盛盘,我把那拿到客厅桌上。父亲按下电烤盘的开关,在加热的铁板上抹一层油,等到三人都就座后开始烤肉。
「叔叔,喝啤酒可以吗?」
「好,谢谢,明美要喝什么啊?」
「我要喝乌龙茶。」
只要有关谷在,我家的气氛就会开朗几分,沉默的父亲也比平常多话。我和关谷一一吃光肉和蔬菜,父亲在旁几乎没有吃东西,偶尔会慢慢喝几口啤酒。
「学校怎样啊?」
父亲问关谷。
关谷瞄了我一眼,我假装没发现,继续夹烤肉。
「我们导师,只要讲到什么就会立刻提到大学考试,对吧,春人。」
「啊,对啊。」
「才好不容易考上高中而已耶。」
凉风与虫鸣从大开的窗户跑进室内,随风摇曳的蚊香气味与食物烧烤的啾啾声造就轻松氛围,同时也有种懒散感。
「明美已经决定高中毕业后要干嘛了吗?」
「什么~~连叔叔也这样问?」
虽然这样说,关谷把原本要就口的玻璃杯放回桌上。
「我有一点想做的事情。」
「什么事?」
「我的脑袋也还没完全整理好,所以没办法好好说。只不过,我为了那个想做的事情,要去念北海道的大学。」
第一次听到。不是想去,而是要去,如此断言这点真有关谷的风格。
「这样啊。」
父亲喝了一口啤酒。
「这样啊,嗯,去喜欢的地方就好。你很能干,不管去哪里、要做什么都没问题。」
「可能到了三年级又会改变心意吧。」
在旁听两人对话的我拿起自己的玻璃杯喝了一口乌龙茶,虽然关谷说得轻松,但我想她大概不会改变心意吧。她很少改变自己做出的决定,那么,这个从小持续到现在的烤肉聚会也只剩下不到两年了啊。
这个烤肉聚会的发起人是我的母亲和关谷的祖父茂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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