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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一件病号服。衣服下面露出的绷带比露出的皮肤还多。她的右脚上还打着石膏。因为自己的右手可以活动,所以青子伸出缠满绷带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家伙首先咬的就是我的脖子。它还真是厉害,我的脖子都被咬碎了。我只听到脑子里卡哧一声响,倒是没感觉恶心什么的,切、因为被随意地玩弄了一番,所以我把这个给忘了。”虽然青子的语调轻松,但是她的眼神却并不明快,她的全身被很小心的破坏到“死不了”的程度,一点切断伤都没有。基本都是由于撕咬之后的扑打所造成恶性骨折。
青子的身体上刻有苍崎家的魔术刻印,因此即便是折断了脊椎,只要青子自身还活着,那么魔术刻印就会千方百计使青子活过来。
尽管魔术刻印给了青子一些麻醉,但是这疼痛带来的恨意确实把那只金狼杀个百次千次也不够的。
“……支点全部被毁了。这样一来,三咲镇的灵脉就是自由的了。虽然把握它的全部内容是我们的特权,但是这些橙子过去就已经知道了,因此不需要费时间去解析。你觉得所有权改写需要多长时间?”
“橙子的话应该用不上两天吧。支点的修复只要交给土地自身就可以了。在支点的防护阵进行治疗的时候,这个城镇就已经是她的了。”
“到了明天天亮时,我就要破产了。有珠你呢?还行吗?”
“只是思考魔术的话还可以做一点点。其他的就要借助小道具了。”
“……哈啊,真是不像话了。”说着,青子沉默了。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天花板。
有珠知道那眼神中有着怎样的决心。
“即便如此,你也要做,是把。“
“是啊,因为我不能说放弃……那有珠又该怎么办呢。”
“我是一旦拥有某物就绝不会把它交给别人的人。”对于有珠简短的回答,青子表示理解。
有珠对于自己的私有物的执著心就是连青子都敬谢不敏的,对于自己的东西绝不放手——换句话说,就是她不允许背叛。同时这也是有珠洁癖的证明。
“OK!就这么决定了。抱歉呢,你让我再休息一会儿。在今晚前我一定能活动的。”如果负责手术的修女听到这番话,那她一定要为青子的鲁莽而晕倒了吧。
尽管知道现在的青子就连食物都不能随意享用,但有珠还是起身点了点头。既然青子这么说了,那作为伙伴的有珠就会信任她。黑衣少女无言地退出了病房。
“啊!”准备出门的有珠突然吃惊地捂着嘴停住了。
“有珠?”她是不是又想起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了啊——青子好笑的想。
但是——有些难为情得红了脸的有珠却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难题般紧锁着双眉。
“有珠——?”在回魂啊——青子呼唤着有珠。
“——为什么。来得及吗。”有珠没有转身,她面对着房门好似在自言自语。
有珠的问题看样子是不想让青子知道的,因此她自然不会去对青子说明。
“……那时候也是。我们明明都坐着首班车回去了。”有珠还在对着房门嘀咕着。还是没结果吗——有珠有些沉闷地摸着门把手想。
“……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啊,有珠。”有珠没有回答背后传来的质问。她打开门走出病房,只在离去时才对青子说:“……没什么大事。青子,就是唯架姐似乎看不见静希君。”
房门“啪嗒”一声关上了。“哦——、这野蛮罕见的。”青子躺在床上略带喜色地说。
先天失明的周濑唯架是靠感觉捕捉事情的。
她对敌人以及怀有恶意者尤其敏感。基本上,她是把所有人都视为“威胁”而去进行感知的。因为这是最容易察觉的气息。
如此敏感的她都察觉不到草十郎的话,那就意味着草十郎是个彻底无害的人。
◎ 憧憬与焦虑
刚说到的那个无害的家伙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病房。
看着自己面前因为贫血而完全没有精神的草十郎,青子很想知道他们两个到底谁才是病人。
“你来做什么。”青子躺在床上开始质问起来访者。
看似虚弱的草十郎“嗯”地应了声后回答说:“有珠睡在客房,所以我就呆在礼拜堂。那里突然来了很多人,所以我就跑到这里来了。”
“啊……是礼拜的时间了吧……圣诞节时经常会做的。”今天是圣诞节,也是弥撒的最高潮。
赶来礼拜堂的人们想必都很虔诚。三咲镇上居住的外国人很少,甚至可以说是没有。聚集在礼拜堂中的都是这周围的居民。
“然后呢?这又没什么。你仔细找找还能看到熟人呢。”尽管如此,依然冷淡的青子还是蔑视地说道。青子似乎是因为刚才从有珠那里听说草十郎“看见自己吐了”,所以才会想要故意刁难他。
“啊,现在正是时候,所以我想和你聊聊。稍微,和我说会儿话可以吧。”因为青子总是情绪不佳,因此草十郎并没有发现她的微妙变化。
“……”青子很想对草十郎说什么刺耳的话来消气,但是草十郎似乎完全没发现。
虽然就像有珠说的,因为她那时的状况真是太坏了,所以像他这样不习惯见血的男人才会晕过去,这也不奇怪,但是……。
“啊,这样吗,你现在还不能说话啊。抱歉了,那我出去。”草十郎从青子思索的样子错误地推测青子是“还没有说话的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