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她给我的回答,我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因为不管我怎么哭喊也改变不了现状不是吗?如果只能我来做的话,那么我就要直面以对。即便那不是我的本意,即便我会以身试验,我也会去做我能该做的。逃跑是下下之选。直到必须选择逃跑为止,我都会华丽地起舞。
——仿佛怀念过去一般的神父背诵着少女的对白。
……那的确像是青子会说的话。
草十郎在病房里与青子最后所说的话大概也是这个意思。既然有观众,那么就要求得掌声。但是,首先送上这掌声的一定要是自己,而非他人。在得到周围人们的认可前,少女自己首先要昂首挺胸地走下去。
只要美丽地、对得起那些自己已失去的那些东西,即便世上只剩下自己,那也要坚挺地继续走下去。
草十郎之所以会羡慕她的原因已经不言而喻了。她的存在方式让他觉得耀眼。
有人接受了一切,但其实缺什么都没有得到。而她虽然失去了一切,但其实却什么都没有失去。
……在那个他还没有遇见任何人的雨天的办公室。
他看到了自己的丑陋和与之相对的崇高。回想起来,正是那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不足。
“好了。你已经不仅只看到了青子的外表,也领略了她的生活方式。啊,青子可是名副其实的美人啊。”草十郎点点头。
他想起了初次与少女相会的那一天。他在失去意识前记得的只有刺眼的阳光和她的唯我独尊,那让他如此着迷。
“……他还真是能忍啊。”
“的确。明明是个小姑娘,但是顽固等级足以创下世界纪录。”神父也深有同感。
草十郎像是在嘲笑这几个小时中的自己一样,他咧着嘴他起了头。虽然他还是无法应对那种不可名状的心情,但似乎现在即便不用管它也没关系了。就让它顺其自然吧。苍崎家的事也好。魔术同仁之间的争斗也好,视死如归的青子也好,也切都无所谓了。
现在,草十郎只想看看她的脸。
“请等一下。病房禁止入内。”礼拜堂的深处,一个冰冷的声音射向了正要去病房的草十郎。
像是等在祭坛旁一样的盲眼修女好似要约束草十郎一样地移动到了门前。
“唯架姐,现在不能进病房吗?”
“是的。久远寺小姐吩咐说想清静一会儿。”
“有珠……?”怎么会想清静一会儿呢。
如果是以养伤、身体不适等理由而谢绝会面还可以理解,但是从修女的话语中似乎感觉不到这样的状况。
‘你可真是好人啊,唯架修女。你不用给她们提供这种方便的。直接说明就好了。就说现在去了病房也是白去,青子已经出发了。“
“咏梨神父!”神父坐在长椅上笑嘻嘻地说明着。想想刚才与他的一番对话,还有他为什么主动要来解决他人的烦恼……其中真意已经不言而喻。
“你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吧。”神父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草十郎带着怒气的话语。
“非常抱歉。因为青子要我保护你的安全。虽然是为了给她拖延准备时间,但我的确是有话想和你说。”请你不要误会哦——神父毫无诚意地辩解着。
草十郎激动地咬紧了牙关,为什么你们不去阻止青子和有珠的自杀行为呢。
神父与修女和魔术师是同类。在他们看来,青子的选择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神父原本就很了解青子。即便他有能力阻止青子,他也一定会爽快地为她送行的。因为像这样闷在教会里的可不是他所认识的苍崎青子。
“有珠呢?”
“和青子一起去了。她们已经走了三十分钟了。”神父详细得连时间都说了出来。
三十分钟——正好是神父出现的时间。从这个教会到学校用不上二十分钟。如果再从那里去到旧校舍的话,用不上十分钟就能跑到——
“……!”草十郎准备向礼拜堂的玄关而去。
“请等等!你要去哪儿?”盲眼的修女出声阻止了草十郎。
——看不见的重压之感让草十郎停下了脚步。
修女的声音束缚着草十郎,他劝告者眼前看不见的少年:“你不了解魔术师之间的战争。你不仅不能帮上她们,甚至还会成为她们的累赘。她们付出的代价是她们的业所造成的。就让她们尽情地互相伤害好了。像你这样毫无罪过的年轻人就不要参与凶恶的争斗了。”
修女的声音中带着平静的愤怒。
那不是对青子等人的嫌恶,而是对在知晓一切的基础上还轻视生命的草十郎的告诫。
“只要有一线希望,那么我也不会阻止你。但是这件事另当别论。即便你去了,你也帮不上她们。”的确,就算草十郎追了上去,一切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就像在游乐园中那样,到最后他也没有任何用处。如果现在的对手比那晚的怪物还要更甚的话,那么草十郎都想不出自己能做什么。
“事先声明,苍崎青子有祖父传授的护身术傍身。除了魔术之外她也比你厉害得多。但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是那个石墨的对手。”看来草十郎唯一可以称得上强项的腕力也没什么用处了。
如果就这么去的话,可以想见草十郎只会碍手碍脚。
修女的话是正确的。但是——
“但是,我必须去,我一定要向青子报恩。”草十郎严肃而沉稳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