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有珠,你在做什么?”青子终于发现了贴在桌边、紧紧抓着饭碗不放手的有珠。
“都说了不用吃这个了。把这个还给草十郎,我们准备叫外卖了。”不管青子怎么说,有珠就是不肯放手。而且简直要把饭碗抱在怀里了。
“这个、是我的!”有珠沉静的声音在闲适的日光室中回响起来。看来少数服从多数,今晚的晚餐已经决定了。
怎么会这样——青子无可奈何地垂下了双肩。
话说回来,有珠对于“自己的东西”有着异常的执着呢。
◎ 回礼
在距离十二月结束还有十天的清晨。当整个城市都已经沉浸在圣诞节的快了气氛中时,草十郎却还处于打工进行时。在就快下雪的天空下,街道两边的树木被装点得漂亮又喜庆,而这几天就更加华丽了。放寒假的学生们每天都会和好友一起来这里翘首以待即将要举行的活动。
草十郎眼前突然出现了耸立着形如辟邪灵符一样的特制蛋糕。那是在一栋大楼的一侧墙体上张贴的巨大广告。站前广场上的多家露天店铺都在营业。瞥了一眼喧闹的都市,草十郎进入了电话亭。虽然电话亭里也很冷,但因为它能够遮挡寒风,所以已经显得很暖和了。要是再雪山上安上这东西,那该有多方便啊——草十郎一边想着,一边往电话机里投入了十元硬币。
然后,他以平常惯用的手按下了一组号码。他所拨打的是槻司鸢丸的电话。
知道听见话筒中通话接通的铃声响起,时间大约过去了五秒钟。
铃声又继续想了五秒。
在等待的十秒里,草十郎一边从电话亭中仰头看着大楼上张贴的巨大广告,一边在心里感叹现在的人真是形形色色。槻司家与三咲市有着极其深厚的联系——据说他家自古就是这里的地主,也是当地名门之一。而他家的豪宅就坐落在与三咲市比邻的社木镇上。
接听电话的是一个给人以好感的中年妇人的声音。在妇人礼貌的问候后,草十郎要找的人接听了电话。
“早啊,鸢丸。”
“……啊、早”大概对方还没睡醒,迷糊的语调自电话一端传了过来。
“我有事想和你聊聊,你现在有空吗?”
“恩、适当处理吧。”
这人没事吧——草十郎一边想着,一边直奔主题说了起来。
“……”对方许久无言。不知道电话那端的副会长是怎么一副吃惊的表情。
“……我说、你以后别因为这种简单的事就叫我起床。知道了吗,草十郎。你们要是关系不好了就一起出去玩玩,想重归于好就让对方看见你的好处。还有不行就尽快绝交。这就是我给你的建议!”说完,鸢丸挂断了电话。
草十郎认真地对着电话那端感觉还像是早上六点没睡醒的鸢丸点了点头——尽管现在已经早上十点了。虽然鸢丸的态度有些是在应付自己,但草十郎觉得他说得确实是很实用的。草十郎打完电话再买完东西后,上午就要过去了。
回到宅邸时,青子和有珠正一脸阴沉地沉默不语着。
这在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的第三者看来,她们两个这情形只能是在冷战。沉默是一种暴力。它会像暴风雨一样让你痛彻心扉又寒冷刺骨。房间里现在俨然成了一个巨大的冰箱。房间里冷到就算你抬头在天花板上看到了冰柱,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今天又这样啊——草十郎前几日刚刚上岗的动物园临时工——带着一副看到浣熊与企鹅不友好而伤心的饲养员般的表情看了看青子和有珠。
其实她们两个并没有吵架。除了吃饭外,她们始终都是这个样子。
而在草十郎所不知道的范围内产生的问题就是——青子两人与外来魔术师对战的日子似乎越来越近了。
有珠还是老样子——
相对于像是子做冥想一样闭着嘴的青子,有珠则还是一如往常般地把一本古老的大书放在膝上阅读着。要说什么地方不同,那就是那本书似乎比她从前看的任何一本都要沉得多。
“我回来了,你们快要进入收官阶段了吧。”草十郎一边脱下外套一边向她们俩打招呼。
“要是事情能够接近收官,那还算得上是一件乐事呢。现在是你用词错误,草十郎。”
“?”不明白青子话中所指的草十郎疑惑地歪着头。他原本是想让她们别想太多轻松一下的,但是这却适得其反了。
“所谓的‘收官’就是指事情已接近完成。你把这用在没有进展的事情上是不对的,现在应该叫做停滞不前才对。”或许是青子没闲工夫责骂草十郎了,于是她表情冷淡地挥挥手表示让他“一边呆着去”。
“那我重说。自那之后有进展吗?”当然,草十郎丝毫不在意青子的恶劣情绪,继续缠着她说话。青子的情绪恶劣度加深六成,那他的悠然程度就会提高两倍。在这种情况下,青子竟也少有地示弱了。
“你今天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好事吗?”草十郎摇摇头:“还没有。不过我有一个提议。”说着,他向挂在衣架上的外衣兜里摸去。
青子吃惊地看着今天特别积极地草十郎,而有珠则一边看书,一边细听着他们的对话。
“其实是今天我发薪水啦。既然有钱了,我们出去外面玩玩吧。”草十郎从外衣口袋里掏出钱包,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道。
而另外的两个人却表情复杂。
“……草十郎。”青子虽然很想说些埋怨的话,但与此同时,她也很同情草十郎。
他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