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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你了。」
她伸出右手,沿路摸着书背检查。
——我好喜欢她。
我不能再逼她了。失去恋人后,智子姐与彻哥是她少数的依靠,若我再继续闯入她的世界,她可能会被我逼得离开「时钟小偷」。
如果我无法辞职,就只能狠下心来,和她维持单纯的同事关系。
不再靠近,不再奢望。
我何时才能做到这个地步呢?
***
两天后的星期三,我坐在柜台里测试店里收购的CD。智子姐用托盘端来两杯咖啡,炎炎夏日,这阵子本来就很少客人上门,此刻店里也没有半个客人。
「阿静,我准备了冰滴咖啡,你要喝吗?」
智子姐将两个杯子放在古董桌上,转头向我问道。
「……在那边喝吗?」
「对呀,现在正好三点,偶尔也该约你喝个咖啡嘛。」
我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但在智子姐的盛情邀约之下,还是熄掉了烟,在智子姐右方的椅子坐下。星期三诗织不在店里,彻哥和平常一样在工场工作,整间店里只有我与智子姐两人。
「阿静。」
「嗯。」
「总觉得你最近很安静。」
「是吗?」
「虽说以你的年纪来说,你本来就比一般人沉着,但最近越来越沉默寡言了。」
智子姐定睛观察我,用旋转楼梯般的透明吸管吸了一口咖啡。智子姐还是这么喜欢富有童趣的小东西,我的咖啡也插着一样的吸管。
「大概是太热中暑了吧。」
「少在那边跟我装傻,差不多该说实话了吧,你跟小诗怎么了?」
智子姐的表情非常严肃,我喝了一口咖啡回答道:「基本上就跟你想的差不多。」
「你告白被拒绝了?」
我不禁失笑,这句话还真是一针见血。事已至此,我似乎也看开了。
「是啊。」
「居然没成功……」
智子姐深深叹一口气,摇了摇杯子里的冰块。
「小诗也真是固执,她大概有难以忘怀的对象吧。」
「好像是。」
「美好的回忆总是害人,在心中升华后,只会让人以为自己再也碰不到更好的人。」
我默默喝着冰咖啡。智子姐说得没错,美好的回忆是最难取代的。而且听诗织说起来,我和春见洋介完全是两种类型的人。
「虽然我很想以熟女的身份给你一些意见,但我怕自己只会把事情搞砸,因为在我的认知中,是人就该勇敢追求真爱,不感动对方决不放弃。」
「真帅。」
「对,没错。所以我的女生朋友常说,我不适合当恋爱咨询的对象,因为我在这方面完全没有心机。跟我相比,阿彻就厉害多了。」
「彻哥?」我看向智子姐。
「喔,我的意思不是他很会耍心机,而是说他很擅长帮人处理感情的事情。我就是在找他做恋爱咨询的期间爱上他的。」
智子姐莞尔一笑。说起来,我从没听智子姐说过他们两人的往事。虽说我对别人的私事没兴趣,但他们这对个性天差地远的夫妇,还真令人有些好奇。
「你和彻哥是怎么认识的啊?」
「他是我高中学妹的哥哥。那时我是一所不良高中的小毛头,阿彻则在美术大学专攻油画。我在弘子家……啊,弘子是阿彻的妹妹,我在她家看到一幅充满孤寂美感的铁路画。一听她说那是她哥哥画的,就叫她介绍给我认识。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美大生,才能画出这么美的画。」
「我们认识后并没有马上在一起。一方面是因为阿彻根本不跟我讲话,另一方面是因为那时候我有男朋友。我高中的时候很多人追喔,我有告诉过你我高中玩乐团吗?」
「我只知道你会弹吉他。」
「对对,我是乐团的主唱兼吉他手,鼓手和吉他手是男生,贝斯手是女生,我们四个人经常玩在一起。我高中是个不良少女,留着一头绿色的短发,是绿色喔!像小黄瓜那种绿色唷!不是银灰那种普通的颜色喔!那时我交往的对象都是玩乐团的男生,今天跟这个男生交往,明天跟那个男生分手,简直忙透了。我从那时候在这方面就很没心机,敢爱敢恨,喜欢就展开攻势,不喜欢就一刀两断,当然,也有被甩的时候啦……」
智子姐喜孜孜地笑了。我试着想象她那时的样子,小黄瓜般的绿色短发、和现在一样直率性格,会很多人追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不禁微微一笑,还真想亲眼看看。
「那时我完全无心念书,每天都在改造制服,把白T撕得破破烂烂,又或是画上自己乐团的图案。所以啊,我很崇拜像阿彻这种画画很强的人。就连弘子不在的时候,我也会杀去他家找阿彻。阿彻在画画,我就在旁边看画集,单方面地跟他说话,聊音乐、聊感情。基本上阿彻都不会回我,但只要一开口就一定答在点上,像是『不用在意』、『跟他分手吧』之类的。我是个耳朵很硬的人,只有对阿彻才会乖乖听话。」
「我们就这样慢慢要好了起来,呃,正确来说,是我单方面觉得自己跟他很要好。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