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脸色苍白的施耐德,咬紧了臼齿。
他似乎说不出反驳的话,登时从阳台跑了出去。脚步声渐渐远去,莉榭困惑地皱起眉头。
(……呃。)
被阿诺特抓住手,从最近的距离悄悄抬起头。
于是,阿诺特以犹如食肉兽向地盘以外的对象作出威吓似的眼神,静静地注视著施耐德离开的方向。
(心、心情不佳呢……)
看来,阿诺特为了不让教团的人接近莉榭而特地嘱咐过。
虽然那还是第一次听说,但也不认为他会告诉自己理由。所以,试著提出别的建议。
「在我还是未婚妻的这段时间里,还是不要叫我『妻子』比较保险吧。」
「……」
莉榭也注意到了。
不仅仅是这次。阿诺特有时会在第三者面前,把还只是未婚妻的莉榭称为『妻子』。
(一定是有甚么意图吧)
比如说,比起叫『未婚妻』,叫『妻子』会更短更轻松之类。
话虽如此,毕竟还没结婚。与事实不符的称呼,按照个人不同,也会让人感到不协调吧。
但是,阿诺特却大模大样地说。
「反正是既定事项吧。」
「既定事项是?」
「……就是你会成为我的妻子。」
「!!」
被未免过于平常地断言,感到心脏扑通一跳。
因为都差点发出奇怪的惨叫,于是用没有被阿诺特抓住的那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于是,阿诺特投来惊讶的目光。
「怎么了?」
「没、没甚么……」
含糊其词地回答后,阿诺特越发感到讶异。
莉榭把手从嘴边移开,轻轻地告诉他。
「话虽如此,断言是既定事项还是很危险的……因为,人生就是不知道会发生甚么事情。」
「哦?」
「即使是未婚夫妻,谁也不能断言将来会怎么样吧?」
不管怎么说,莉榭有个名为迪特里克的先例。纵使已经订了婚,但结果一如阿诺特也知道的那样。
「不仅仅是解除婚约。比如……在与阿诺特殿下的婚礼之前,我也可能会死去。」
「……」
(虽然不能对阿诺特殿下说,但我已经死了好多次了。)
想到这里,莉榭口说「是吧?」,正要歪著头的时候。
可是却被阻止了。
一只手抓住莉榭的手腕的阿诺特,另一只手抓住莉榭的下巴。
(诶……)
用硬来的力量,但却又温柔地抬起来。
在夕阳色的逆光中,抬头望向身边阿诺特,微微垂下眼睛,命令莉榭。
「──那我不允许。」
「……!!」
被他以甚至能够接吻的姿势这么轻语,屏住了气息。
阿诺特很少用命令的语气向莉榭说甚么。
(……话虽如此,我至今为止的死因,全部都是殿下就是了!?)
没能说出口抗议。
说到底,就是对现在身在这里的阿诺特抱怨也没用。可是,不明白自己内心想法的阿诺特,更进一步地窥视著莉榭的脸。
「回答呢?」
「呜」
那略带沙哑的声音,让人有种莫名的甜蜜感。
明明是被训斥的气氛,却又像是被人逗弄一样。被如同宝石般的蓝色眼眸俯视著,一时语塞了。
「快说『我知道了』……如果你不这么答应的话,我会像之前那样子硬来的了。」
「呜……」
阿诺特用拇指,轻轻抚摸著莉榭嘴唇的轮廓。
虽然勉强没触到嘴唇,但却是带著警告意味的抚摸方式。后背莫名地发痒,产生一阵微弱的麻痹。
他说的「之前」,大概是被他突然亲吻的时候吧。
虽然抚摸的手法很柔和,但阿诺特的眼睛却有些冰冷。然而,莉榭回视著他的眼睛,用尽全力反驳。
「……你又在使坏心眼吧……!」
「……」
确实,以前被他用来硬的方式吻过。
尽管其意义和真意还是个谜,但比起那个时候,知道的事情更多了。
比如说,阿诺特在隐瞒甚么秘密的时候,会表现得像个大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