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那想法。即使知道他是个在未来向全世界发动战争的人也好、是个可惜得像头怪物的人也好。
因为莉榭已经知道,他也是个人。
「可是容我说一点。阿诺特殿下似乎准备好自己消失不见的未来,但您有没有想过相反的事情呢?」
「……相反?」
「西奥多殿下消失不见了,那样的未来也有可能发生。人总有一天,会不知道甚么时候丧命的。」
莉榭不知道在今后的五年,西奥多会发生甚么事。
在其他人生中的他,也有可能选择了不站在台前上的路。但也有可能是向哥哥叛乱,被捕后受刑。
最坏情况,也有可能而丧命。所以,凝视阿诺特的眼睛。
「在那个时候,请过上不会后悔的生存方式。」
「……」
但愿莉榭也是一样。
即使五年后会死去。即使这是最后的人生。
「──我也想无悔地,度过当你妻子的人生。」
转身背向阿诺特,莉榭走出了房间。
西奥多的脚步声应该不是往外,而是往楼上走。
「……可恶。」
而阿诺特独自一人留在房间,响起小小的咂嘴声。
***
追赶西奥多走出走廊的莉榭,就这样走上楼梯。
这幢似乎原本是旅舍的建筑物,除了自己几人以外就没有其他气息。西奥多似乎不是在上一层的四楼,而是再往上跑了。
发现通往屋顶的门打开了,莉榭便走出去。
以前是在这屋顶上晒晾旅舍清洗的衣物吧。许多床单随风飘扬的光景,一定是一大看点。
现在回归平静,满头星空的地方,西奥多伫立著。
「西奥多殿下。」
如同走投无路的孩子一般的背影,瑟瑟发抖。
西奥多面向这边,看著莉榭,不忿地扁起嘴巴。
「继束缚的方法之后,今次还想指导逃跑的方法吗。『比起无处可逃的屋顶,更应该跑往外面』这样?」
「……你根本没有逃跑的打算吧?」
如果真的打算甩掉莉榭的话,那应该是往外跑才对。被这么一指,西奥多呼的吐了一口气。
「对啊。到这地步,我想乾脆和你单独聊聊呢。再也不想在哥哥面前演难看的戏了。」
西奥多走到屋顶边缘,回头把后背靠在栏杆上。
那双眼睛附著真挚的颜色。这不是一直以来都岔开真心话、举止飘逸的少年所有的。
「……兄长他呢。一直都把自己 让这个国家变好 的 功劳 ,尽量不公诸于世啊。」
他那样说著,轻轻笑起来。
「当然重大的政策,也广为人知是哥哥做的。但其他细微的改革,就不著迹地隐去了立案者的名字。或是弄得看起来是父亲立案了。」
吹进屋顶的风,轻拂他那柔软的头发。
「相反,关于兄长却有件传播得很不自然的事情。你知道是甚么吗?」
「……是说阿诺特殿下在战争中所做的『残暴』行为吗?」
「没错。即使是从别的国家来的你,也应该听说过才对。你觉得战胜国的皇太子的恶评,为甚么会传到其他国家?」
被这样问到,那莉榭被要求到的答案就再清楚不过了。
「您说是阿诺特殿下故意传开的吗?」
「我也有同样的意见。——隐藏自己的功绩,取而代之的是扩大恶评。我不认为做出这种事的人,会一直站在台前执政呢。」
西奥多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除此之外,在观察兄长时也会偶尔感觉到。『这个人不执著于现在的地位呢。为了随时都能消失不见而行动呢』。因为一直在看著,所以我知道啊。」
「……」
「我不知道今后的兄长打算做甚么。但是,那样优秀的人居然要消失,这种事是不能接受的啊。你也这么想的吧?」
西奥多不知道阿诺特选择的未来。
无法得知哥哥并没从台前退下来,而是在其正中央开始杀戮。但是,西奥多所感受到的危机感,也会跟那未来连结在一起吧。
「我做的事,几乎都是在模仿兄长。如果兄长想把这个国家托付给我消失不见的话,那我先一步消失不就好了吗?这样的话,哥哥就不会去做傻事了。」
和哥哥相同的蓝色眼睛,看著莉榭。
「这是我唯一能够帮助兄长的方法啊。」
西奥多平静地笑了。
莉榭想对他说的话有很多。还有,想问的事情也是。
「您为甚么肯跟我说这些事呢?」
「刚才你说过, 你也和我害怕一样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