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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嘲讽的表情。虽然是个美女,却感觉像在嘲笑世间所有一切似的。是一名宛如梅菲斯托费勒斯(注:出现在浮士德传说中的邪灵,日后在其他作品中成为代表恶魔的角色)的化身的女性。
啊啊。啊啊。这个人是……
『能够说话吗?说说看自己的名字吧。』
我含糊不清地开口。『Meu nome é……』细微的声音飘荡在空中。
『真是的,语言引擎又出毛病了啊。』
女子边叹气边回头,向后方的某人喊道。
『喂,把我的终端机拿来,我要直接除错。』
『又来?你为什么不以〈铭印〉的方式处理,这样不是比较好吗?这样下去,小心赶不上出发时间喔。』
『别说那么多了,再陪我试一下啦。大人物什么的,就让他再等一会儿吧。』
拜托饶了我吧,对方这么哀求。
在空调和电子仪器的声响中,意识再度坠入黑暗。
车子的行驶声从身下传来。
玻璃窗外流逝的景色充满著夏天的活力。在行道树另一头的,是一大片蔚蓝的晴空。积雨云向著天空大大地延伸。
『不要一直看外面,赶快趁现在把资料确认清楚。资料应该已经传送到终端机里了。』
驾驶座上的女子这么对我说。她嘴里叼著菸,手里握著方向盘。
『再十分钟就要到SHI的工厂了。抵达之后马上就要去子体那里,所以没有多余的时间。你至少得先把对方的档案看过才行。』
『Tá(嗯)。』
『语言也要改过来。』
我默默地低下头,看著手里的手机终端。液晶萤幕上映出附带照片的履历。眼神凶恶、板著脸孔的青年朝我直视。
姓名栏上写著「萤桥」。阶级是三等空尉,从考核栏可以看出他的工作态度不是很受到赞赏。
『看起来很难相处吧?』
女子扬起嘴角这么说,同时眯起眼镜后方的双眼。
『维修部队觉得你很可怜喔,说怎么偏偏要把你托付给这种问题人物。』
『Não(不)。』
思考片刻后,我凝视著那双阴沉的眼眸,一边回答。
『Eu acho que ele é genTil(我觉得他是个温柔的人)。』
火花在眼前四溅。连鼻子深处传来闷痛也无暇顾及。
『Eu acho o segundo TenenTe infanTil!(三尉真的好幼稚!)。』
我让激昂的情绪随著话语倾泄而出,狠狠瞪著被突如其来的头槌吓到愣住的男人。
『Eu esTou dizendo que se Tiver algo errado, vou mudar!E mesmo assim, acho esTranho não querer ouvir a minha conversa!(我说了,有哪里做得不好的地方,我可以改!可是你却连听都不肯听我说,这样真的好奇怪!这样是不对的!)』
对方表情扭曲。可能尽管语言不通,还是感觉得出来自己正遭受责备吧,男人顿时涨红了脸,开口反驳。但是我哪能败下阵呢!不管他怎么说,不对的事情就是不对。
你一言、我一语地对骂。之后对方的脸渐渐放大,两人的体温互相融合,情感的界线变得模糊。
──
──
──
(这是……格里芬的记忆?)
随著从混乱中脱离,鸣谷慧的自我慢慢回来了。
虽然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不过自己似乎正在体验格里芬的过去。而且不是现在的世界,是与萤桥三等空尉的回忆。
小松基地的讨厌鬼和维护不良的阿尼玛。
满是缺陷的两人冲突、反目、时而合作,逐渐加深彼此的羁绊。
然后,在日常的一切逐渐瓦解之中,两人在俯视小松夜景的山顶结合了。以满天星斗为背景,她内心的喜悦与烦闷直接地传递过来。
烦闷──没错,为了「在看得见终点的世界滋养爱情有何意义?何苦增加失去的东西呢?」而烦闷。
一切如同走马灯般从眼前经过。与莱诺的相遇,戈壁大沙漠的决战,以及闯入〈球壳〉之前的离别。
重新复苏的悲戚之情,令人不禁想放声大喊。然而才沉浸在感伤中没多久,景色就转换了。刺眼的光芒和黑暗交替出现,耳鸣益发严重。就在意识快要被蜂拥而至的情报洪流淹没时。
声音中断。
黑暗淡去,浅浅的灯光充满四周。
五感逐渐恢复,依旧感到麻痹的耳里传来女人的说话声。
『──所以说,只要巧妙利用非物质层次,就能让表面上的距离化为零。可以藉由上下层次,消除现实世界的移动时间。简直就是瞬间移动呢。这下星际之门可以成为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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