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会因为他在蒙古变了样而大受打击。有种牵着的手被人狠狠甩开般的心痛。
(明明是你说要一起作战的。)
在那霸,在美军的航母,以及和俄国机交战之后。
然而事到如今,他却说「我不干了」。
无法接受。绝对无法接受。
可是说起该怎么做才好……
『法多姆!被一架闪过去了!』
拉菲尔的呐喊声令她大吃一惊。
防御阵形大乱。糟糕,我恍神中断了指示。我到底发呆了多久?敌机正笔直地朝SBX前进。距离接触还剩下三十秒,能够迎击的友机……没有半架。
还来不及犹豫,身体就抢先操控了机体。提高引擎输出功率进行动力俯冲,闯进敌人的行进路线。
操纵杆拉起来好重。外装的电子战装备整个化为空气阻力,简直就像双翼挂上了秤砣。咬紧牙根,稍微修正机体的方向,让机首的炮口指向敌人。敌我的距离正急速缩短,一旦错过就不会有第二次接触,必须一击收拾掉敌人才行。往右两度,往下一度,太多了。机首朝上。计算风速和命中为止的时间差。
铿!
感觉像是烧红的铁签插进了脑袋。
怎么回事?眨眨眼,发现错误所在。对了,我没有切断管制频道,友军接收到的EPCM全部都被转传给我了。眼见机体在零点几秒的时间内失去控制,连忙采取修复措施。好不容易恢复控制时,敌人已然逼近眼前。
瞄准……没有时间了。
将准备好的验算程序和安全机制全部取消,在命中率百分之三十的状态下开炮。
三秒内击出约四百发,十公分长的铅弹四散。混杂着白烟的弹道追赶敌人。
怀着祈祷般的心情望去,好几百发的炮弹捕捉到了敌人。之后,玻璃工艺的机影好比遭食人鱼围攻似的被撕碎。
远方传来「砰!」的爆炸声。
击落敌机<Splash one>。
肩膀顿时无力地下垂。真是好险。不过是对付一架敌机就搞得如此惊险,真是不成体统。要是因为这样连SBX都被摧毁,实在是无颜面对父亲。
但是幸好总算在千钧一发之际阻挡了攻势,抓住救命索。
好了,重整态势吧。掌握数位资讯链路,认知状况,重新建构起防御阵形。
刹那间,激烈的警报声响起。
缓缓地转头望去,只见另一架玻璃工艺的机影冲了过来。虹色的炮口在机首闪耀着。其身影已经逼近到仿佛只要伸手就能触及的地方。
「咦?」
嘟哝声莫名迟了一会才传入耳里。
咦?
炮口焰闪烁。逼近的火花将视野染白,下一刻便无情地切断意识。
*
雨滴从屋檐滴落下来。
院子里的树木像是为坏天气感到忧愁似的垂下头。沉重的雨声不间断地从窗外传来。明明才下午两点,面南的起居室里却一片昏暗。在懒洋洋的气氛包围下,慧躺在榻榻米上。头底下枕着老旧的坐垫,视野的一端是矮饭桌的桌脚。
下个不停的雨仿佛将自己的力气也冲刷掉了,感觉若是继续像现在这样听着水声,就会永远都站不起来。受到带有些许黏性的危机感侵袭,却无论如何都起不了身。身体不愿意跟上理性。
(反正就算起来也无事可做。)
由于蒙古行被中途打断,时间因此空了下来。出国日期原本预定是十月四日到十八日,现在是十四日,把周末算进去还有五天假期。
对学校说明提早回国的理由是「因为在巴黎接到恐攻预告」。原本预定参加的文化交流比赛,在当局的劝告下停止举办。
导师由衷地为自己感到遗憾,还说「好可惜喔,长途旅行辛苦你了。你就好好休息,不用勉强来学校」。
若是平常的自己,就会将好比从天上掉下来的空闲时间拿去加强训练,又或者是去基地申请模拟训练。为了尽量磨练自己,为了抓住没有「灾」的未来。
(愚蠢透顶。)
那样的未来,是把格里芬当成供品献祭才好不容易能够实现的。然而驱逐眼前的「灾」,到头来终究无法解决任何问题。愚蠢的人类在千年之后,恐怕依旧会缓缓地走向灭亡。为所欲为、无止尽地浪费,然后到最后才来后悔。这次一定会做好、一定会珍惜地球,所以拜托给我们机会。一千年前的人类啊,成为我们的牺牲品吧。
(就为了那种事情……)
我居然为了那种闹剧……
宛如胎儿一般弯起手脚。就在我闭上眼,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感到厌烦时。
脚步声传来。
干瘪的拖鞋声逐渐接近。从楼梯来到走廊,然后来到起居室前。
「慧!这个不用管它吗?」
马尾晃动。身穿围裙的女孩出现在入口。大概是正在打扫房间吧,她单手拿着手持除尘掸。另一只手则握着眼熟的手机。
女孩——宋明华瞪着眼,递出手机。
「你平